2011年11月11日 10:31:40

  幸存者的游戏
   ——新京报8年
 
   晚上回家,微醺。打开报箱,厚厚地一摞新京报,以至于我在电梯里翻阅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地。
   很多很多客户恭贺新京报创刊8周年的广告。
   哦,明天就是新京报8年了,看样子,明天的广告会更多。
   我知道,如今的新京报,永远不少祝福的人,从达官贵人到工商巨贾,宾客盈门。但我还是愿意,以一个读者,一个同行的身份,发自内心的,用自己的一篇小小的博文,祝贺新京报8岁的生日,并默默祝福她的未来。
   1,
   我一直坚持,新京报是我目前能够读到的最好的报纸之一,某种程度上,甚至一点不输于赋予它精神底色的南方都市报。
   南方都市报固然不错,但我在广州时期,常常痛恨于它的医疗广告,以及言论版中过于某些文字过于情绪化的表达。
   2003年,当我们撰文欢迎新京报出生的时候,我相信,就是竞争才能带来活力,带来繁荣,代表先进生产力方向的生产方式,一定能够打败落后的生产方式。所有期待行政保护,限制自由竞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保护既得利益,保护落后的生产力和生产方式。
   果然。
   当然,它也难免经常让我失望。
   失望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通过自己的博客或微博,奚落批评它。比如某一年,读了新京报的社论《网络是自由的,也是法治的》,我很气愤。
   气愤是因为这篇文章,逻辑混乱,价值观与报纸日常坚持的,断然割裂,似是两个人。
   而就在此社论见报前两个月,我还当着光明日报老总编袁志发和老编委薛昌嗣同志的面,跟老戴和王跃春夸新京报最近的社论不错。
   气愤之余,奋笔疾书,写了篇《杯具新京报》,批评新京报社论的荒唐逻辑。
   有新京报朋友读后跟我解释,当然,以我之阅历,我不会不知道一张正常报纸突然抽风的逻辑。我在文章中也写道:“以我对老戴和我认识的那些新京报朋友的了解,他们是具有常识的人,行事思考,遵循的是常人的逻辑,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这样逻辑的稿子。”
   后来看到京华时报的评论版也有此文,但人家京华此事就处理得比新京报好,没有放在社论里,而是放在了评论版里。
   我严词批评,也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
   因为中国可读的报纸太少了。我不愿意见到自己喜欢的报纸,也走上沉沦一途。
   当然,夹缝中生存的逻辑向来如此。他们要在政治、市场和人伦的夹缝中,挤出自己的路来。
   尤其是像新京报这样曾经胸怀大志的报纸,处于京畿要地,影响力大,登高声自远,其受瞩目和那些“关爱的眼神”,自然要远远多于岭南的旧家。
   偶然的失足落水,并不代表新京报的水准,也不代表新京报同行们的智慧。
   前不久,我曾写了一篇文章,表扬新京报,293万人选出北京精神。在北京所有报纸的同题作文中,毫无疑问,我唯一给新京报打了高分,还写了表扬稿。
   不过,因为形格势禁,我不愿意给新京报的朋友添麻烦,所以,文章也就没有贴出来,而是留在了自己的U盘文档里,让它默默睡觉。
   更为艰难的日子在等着新京报人,等着所有人。
   不管形势发生何种变故,我愿意相信,那些最初的底色,虽然也会渐渐消退一些,但它依然会保持自己。我愿意相信,8年乃至更远的未来,薪火相传之下,所处局中的每一个人,能够坚持自己和社会的底线,也依然能够赢得我这样的读者的敬重。
   在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我宁愿选择相信,相信新京报的朋友们。
   2,
   从来没有一张报纸,像新京报那样,让我这般关心过。
   从03年起,每年我都会或专门著文表扬批评新京报,或通过我个人的年度传媒评点关注新京报。
   去年底,我和老戴有个对话,《最难的是坚持》,谈新京报7年的酸甜苦辣,刊发于南方传媒研究。不久前,新京报的编辑老师把我博客里的一篇博文,刊登在了报纸上,题为《有关坚持》。
   编辑说,适逢变局,新京报人尤其需要坚持的品质。
   最难的是坚持。
   是的,还有比坚持更难得么?所有认真做事的人都会有这种认知。
   8周年,对于习惯利用自己的节日,本来是个大好的品牌传播的机会。
   较早的时候,也曾有新京报朋友和我探讨,如何来庆祝这风雨蹒跚艰难努力的8年。
   但风云突变。一切处在混沌中。于新京报人而言,这是个尴尬的生日,微妙的生日。
   于同行而言,同样是感同身受,说不定明天就是你哦。
   海明威在《丧钟为谁而鸣》扉页,引用了约翰堂恩的诗,很适合我现在坐在电脑前的心境:
   “没有谁能像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踞
   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如果有一块泥土被海水冲击
   欧洲就会失去一角
   这如同一座山岬
   也如同你的朋友和你自己
   无论谁死了
   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在死去
   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
   因此我从不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为我,也为你 ”
   

   新周刊8周年的时候,我们给新周刊写了篇文章,时过境迁,文章内容大概已经不值得一看了,不过,我认为,当时我们给拟定的题目,倒是很契合今天的新京报,以及所有对未来怀有梦想的同行们。我所以,我再次偷盗此前的智慧,来表达自己今日的情感。
   幸存者的游戏。
   美国有一部电影,忘了名字,其核心意思,也是讲幸存者的游戏,活着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影片的结尾一如美国人的其他作品,邪恶终究战胜不聊正义,幸存者最终摧毁了恶魔控制的局。
   所以,活着,才有参与游戏的机会。坚持底线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这才是一场真正的幸存者的游戏。
 
   (2011年11月10日午夜于旭日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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