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记者以惊人的专业精神,从铁路问题,转而研究水质问题,这期《新世纪》的封面设计及封面文章,以素淡之文字描写这一注定要长期延续的底层危机。附图只是记者整理制作的插图之一,数亿居民的饮水,重金属污染,政府严重失职而公众无权知情,……。若说“三年自然灾害”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那么,这一次呢?坏体制每日每时制造出成批的短视官僚,从而复制了更短视的体制,短视到何种程度?凡一类问题,不论多么严重,只要“任期”内不被公众知晓即可(包括责任者财富和人身的安全转移期限)。水污染导致的恶果,与诸如医患纠纷、教育腐败、收入分配两极分化和群体事件这类恶果相比,完全是潜移默化类型的,为何要关注?其次,受害的不是某一群体,而是我们全体,不患寡而患不均,谁会嫉妒谁?第三,权力垄断,无竞争,媒体批评哪里有“可信的威胁”?第四,负总责的官员当然有追究这类后果之责任的动机,但应权衡得失,官僚政治完全丧失自纠错(危机处理)能力的特征是:各级官僚机构权衡得失之后的理性决策是,它们只能依靠相互保护才可摆脱危机。于是,第五,公众开始向外移民(由于许多许多官员的子女已移民故而闭关锁国几乎不再可能),向哪里移民?凡短视不严重到如此程度的,都可成为更适宜的居住地,公众只需知道那里的水质状况(“水知道你的罪孽”)。最后,出版于2090年12月最后一期的《时代周刊》,封面文章的标题是:地球上又多了一个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几乎可以断言,事情不会发展到上述想象的程度。因为,呵呵,纳税人都移民了,何来政府呢?故而,政府危机,首先就是岁入枯竭或对于岁入枯竭的预期。这是已出现了上述第四行为模式的任何一个政府的改革之最大动力,那是一个使个体理性与群体理性相符合的狭小领域。体制内改革者面对的问题是:我们可能进入这一狭小领域吗?可能,若关于岁入枯竭的预期与足够多的当权者的短视期间有重合的话。这是体制内改革的前提之一,然后,达成共识,这是前提之二。有能力提出可达成共识的政治表达,这是前提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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