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反对杀江青:不能杀否则后代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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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 江青   
陈东林  

  
  [导读]许多同志主张判江青死刑。陈云说:“不能杀,同‘四人帮’的斗争终究是一次党内斗争。”有人说:“党内斗争也可以杀。”陈云说:“党内斗争不能开杀戒,否则后代不好办。”
  
  陈云与“文化大革命”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后,从1962年中共八届十中全会起一直处于“养病”状态的陈云,仍遭到了“左”倾错误的排挤和打击,其间还一度被下放到江西两年多。他虽然一直被保留着中央委员的名义,但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始终没有能回到中央政治局。尽管如此,陈云仍然利用各种机会,努力抵制和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由于“文革”这个特殊时期的史料保存和披露较少,再加上陈云在世时不同意对他个人的各种宣传,他的秘书们回忆说:“有关宣传他的文章、书籍,只要报到他那里审阅,一律被他‘枪毙’。”因此,陈云的这些事迹还不被人们完全知晓。
  
  工厂就是要搞生产,如果工厂只搞革命不搞生产,我们吃什么
  
  1966年8月,随着刘少奇在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被批判,1962年协助刘少奇进行经济调整的陈云,也遭到康生攻击,说陈云“也是长期与主席对立的。他以经济专家自居,自以为他的经济学在主席之上。看看他的1962年的报告,就懂得他的经济学是什么货色。他只讲经济,不讲政治。他讲的经济政策,据我看,只是资本主义的商人经济而已”。
  会后,陈云同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一起,实际被免去了中央副主席的职务。不久,大字报上便出现了“打倒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修正主义分子陈云”的口号。以后,造反派又成立了“彻底批判陈云联络站”,要求把陈云拉出去批斗。只是在毛泽东、周恩来的保护下,陈云才幸免于难。
  1968年10月,林彪、江青集团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上掀起了围攻老同志的风潮。谢富治“揭发批判”陈云说:“在七千人大会上,主席三次叫他发言,他说没调查没发言权,后来不到一个月做了个黑报告反主席、反大跃进、反总路线。”攻击陈云“多年不做工作,刘少奇突然抬出他搞经济小组,收拾‘残局’,就是搞修正主义”,“一贯反毛主席,休息也不干好事。这些东西都要清算”。
  在逆境中,陈云虽然不得不多次作出“检查”,但他从不违背事实,更不打击同志,仍然尽可能地利用各种机会坚持实事求是原则,抵制极“左”错误。
  陈云对污蔑天津工学院副院长、党委副书记袁血卒有“历史问题”的学生说,“黑帮”这个词可不能随便用啊。说袁血卒叛党、叛国,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在陈云三次去信耐心劝导下,那些原来要打倒袁的学生改变了态度,要求把袁树为革命领导干部。陈云的这一态度竟被康生攻击为“又一次包庇”。
  1969年4月,中共九大在北京举行。由于林彪、江青集团的攻击和污蔑,自1931年9月就进入中央领导层、1934年在中共六届五中全会上进入中央政治局的陈云,35年来第一次被排除在中央政治局之外。只是由于毛泽东的指示,他才被保留了中央委员。
  5月,陈云被下放到北京新华印刷厂“蹲点”调查,学习“文化大革命”中的“六厂二校先进经验”。从小做过学徒的陈云,看到工厂到处被砸烂规章制度的“斗、批、改”浪潮冲击,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忍不住给叶剑英写信,请他转周恩来报毛泽东,指出规章制度有些不该废除的也冲垮了。他举例说,比如在几个人共同操作的机器开动前必须按警告电铃,以便每个人都做好准备,避免事故,这个安全操作规程“绝不能废除”。
  10月17日下午,陈云由中央办公厅统一安排到首都体育馆观看乒乓球表演。表演结束后,他和董必武、朱德等一批老同志被意外地通知到后台开会。周恩来向大家宣布毛泽东和中央关于战备疏散的决定说:“主席根据当前形势,决定一些同志在20日之前或稍后从北京疏散到外地,并指定了每个人的去处。各地安置工作由我打电话安排,中央办公厅负责准备专机或专列。”
  陈云被安排到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蹲点”调查,住在距离工厂1公里的南昌郊区青云谱干部休养所。进厂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大家对他如何称呼。江西省为了保密,对下面只说他是“北京来的客人”,还说这个“客人”“有右倾错误,但还是中央委员,对他要注意安全,还要向他宣传毛泽东思想”。但是大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过去在报纸上常见的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陈云。于是,有一个工人试着叫他“老首长”,见没有遭到厂领导的异议,这个称呼就被大家通用起来。而陈云则给自己起了个化名陈元方,这是他从两个孩子的名字中各取一字而成。
  虽然离开了政治风云中心北京,但陈云仍然关心着国家的生产。1971年9月,他在听汇报时指出:凡是对“抓革命、促生产”有利的就是正确的,凡是对“抓革命、促生产”不利的就是错误的!当听到当地两派群众组织都有过打人的现象时,他说:打人在历代都是犯法的!
  林彪事件后,毛泽东对自己的错误有所改正。主持中央工作的周恩来相机而动,向毛泽东提出了解放大批老干部的建议,得到逐步采纳。一部分长期疏散在外地的老干部的处境得到明显改善。
  1972年4月,中央批准陈云返回北京。4月21日,陈云到化工厂向工人和干部话别。上午,他还向工厂的负责人谈了近两个小时的意见和建议,重复了他过去的一贯看法:工厂就是要搞生产,如果工厂只搞革命不搞生产,我们吃什么?国民经济怎么发展?国家怎么发展?他还反复强调要提高效率,注意节约。
  4月24日,陈云回到了北京。6天之后,他在国务院的安排下,参加了在中山公园举行的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游园活动。7月,他给党中央和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安排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每年春季和秋季到下面作些调查。7月22日,毛泽东批示:我看都可以同意。7月31日,长期不能公开参加国家政治活动的陈云,和王震、苏振华、杨勇等一起出席了国防部庆祝建军45周年的盛大招待会,陈云的名字前又冠以“副总理”的字样出现在报纸上。
  林彪反革命集团被粉碎后,陈云在中央有关会议上就自己所知进行了积极的批判揭发。然而“四人帮”一伙仍在全国各地兴风作浪。1972年6月,中央召开“批林整风汇报会”,周恩来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做了检讨自己“历史错误”的报告。在周恩来困难的时刻,陈云挺身而出,针对江青集团栽赃周恩来的“伍豪启事”发言说:我当时在上海临时中央。知道这件事的是康生同志和我。对这样历史上的重要问题,共产党员要负责任,需要向全党、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采取负责的态度,讲清楚。这件事完全是国民党的阴谋。他还写出书面发言说:“我现再书面说明,这件事我完全记得,这是国民党的阴谋。”
  
  列宁讲过,到共产主义时代,会用金子修一些厕所。我看,现在离那个时代还很远
  
  从江西回到北京,陈云参加了国务院业务组的工作,协助周恩来开拓外贸工作。
  20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世界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遇到一场大规模经济危机,苏联武装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引起了东欧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极度不安。这样,原有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的壁垒开始松解,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贸易往来日益增多。
  从1973年到1974年,陈云协助周恩来进行了外贸工作的领导和研究。他敏锐地看到了世界形势这一变化,以他特有的领导艺术和丰富的经济工作经验,提出了一系列带有真知灼见的战略性意见,为我国20世纪70年代对外经济工作的新开拓,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首先,抓住时机,大胆地提出了“研究当代资本主义”、利用外资的新课题。
  1973年6月7日,陈云在家中约见了中国人民银行负责人陈希愈等人。问过在延安一起搞财经的乔培新的情况,他感慨地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也算老年了!你还可以活20年。不过和资本主义打交道是大势已定。”这最后一句话是指当时的国际形势。陈云说:“过去我们的对外贸易是75%面向苏联和东欧国家,25%面向资本主义国家。现在改变为75%对资本主义国家,25%对苏联、东欧。”他还说:“这个趋势是不是定了?我看是定了。因此,我们对资本主义要很好地研究。不研究资本主义,我们就要吃亏,不研究资本主义,就不要想在世界市场中占有我们应占的地位。”他幽默地说:“列宁讲过,到共产主义时代,会用金子修一些厕所。我看,现在离那个时代还很远。”
  陈云的这个判断,可以视为新中国向西方国家开放的认识转折点,在当时动辄批判“对外投降卖国主义”的政治形势下,如石破天惊,振聋发聩。他还提出了要研究资本主义的10个具体问题,如资本主义国家的货币发行量、黄金储备量、美元分布、基本建设投资总额、赤字等,并且要求银行研究西方领导人尼克松等的讲话、文章,利用外资。1973年,中国人民银行积极开展了筹措外汇和利用外资的工作,一年中筹措到10亿美元。这在一年引进几百亿美元的今天只是一笔小数目,然而却迈出了中国利用外资的新步伐。
  其次,积极支持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设备及管理经验,利用国际期货市场等手段为国内服务。
  1973年1月,毛泽东、周恩来批准了国家计委提出的引进预算43亿美元的成套设备方案(即“四三方案”)。其中包括:13套大化肥,4套大化纤,3套石油化工,10个烷基苯工厂,43套综合采煤机组,3个大电站,武钢一米七轧机,及透平压缩机、燃汽轮机、工业汽轮机制造厂等项目。陈云坚决予以支持,还指出:买旧轧机要慎重从事,先要派人去看清楚哪些设备能用,哪些不能用,事先准备好新配件。并且要求学习旧中国永利化工厂、太原钢铁厂等买设备的经验。
  过去,外贸部门在国际市场上购买国内急需物资时,常常是直接购买现货,外国资本家一看到订单,就大幅度抬价,使我们吃了不少亏。在陈云指导下,外贸部门改变了这一做法,开始利用国际期货市场商品交易所。如一次接受了购买砂糖47万吨的任务,外贸部门先不急于购进现货,而是购进26万吨期货,再购买41万吨现货。待到交易市场上得知中国购买的消息,砂糖价格上涨,再抛出多余的期货。这样,不但顺利完成了采购任务,而且还为国家赚取了240万英镑的外汇。陈云总结这次经验说:“国际市场上的交易所是投机商活动场所,但也是一种大宗商品的成交场所。”“对于商品交易所,我们应该研究它,利用它,而不能只是消极回避。”他还指出:“在今后两年里,对交易所要认真进行研究。”今天,中国不仅全面参与了国际期货市场的交易,而且有了国内的商品交易所和期货市场。这个开创,可以追溯到陈云当年的指导性工作。
  再次,主张进口原料,利用国内丰富的劳动力加工成品出口,再进口国内急需物资。
  早在1961年,陈云就提出并主持制定了从中东、东非“全球购棉”,加工成纺织品出口换汇,再进口粮食的战略,为克服国内粮食严重困难起到了重要作用。20世纪70年代初,国际市场上棉布价格较高,棉花价格偏低,而国内棉花歉收,棉布供应紧张。但在极“左”思潮压制下,有人却认为进口外国原料再加工出口是依靠外国,不是自力更生。陈云再次主张,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进口棉花以加工成棉布出口,不这样做就是傻瓜。要长期这样搞,我们有劳动力,可以为国家创造外汇收入。同时,他还主张,在整个外贸工作中,都可以这样做。中国人多,进口化肥设备和化肥,增产粮食,再出口大米和肉类,就是大的加工出口,同加工棉布出口道理是一样的。我们是利用国内丰富的劳动力,生产成品出口,这个道理是容易讲通的。1973年,外贸部门进口了1600万担棉花进行棉布加工,一部分出口换汇,一部分解决了国内需要。陈云的这个思想,邓小平在1975年整顿中将其发展为以补偿贸易方式引进外国技术设备的“大政策”,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更扩大成为“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来图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的利用外资重要手段。
  当时,有人提出利用外汇资金是否符合自力更生方针和既无内债又无外债的精神,以及同现有规矩相矛盾的疑问,陈云坚决地指出:要把一些界限划清楚,不要把实行自力更生的方针同利用资本主义信贷对立起来,要把大道理讲清楚。凡是存在的东西都有理由。我们做工作不要被那些老框框束缚住。这可能会犯错误,但是谁不犯错误?1973年10月,他在听取外贸部汇报时指出,进口轧钢设备,有关的附件和原材料要一起进口,如果缺了零配件,就要推迟生产,很不合算。江青等不敢直接反对毛泽东已经批准的进口设备计划,就反对进口有关附件,说这是“洋奴”。陈云愤然而起说:如果有人批评这是“洋奴”,那就做一次“洋奴”!1974年,江青集团在“批林批孔”运动中指使上海港码头贴出“要做码头的主人,(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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