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进京”是开历史倒车的谬论
文/魏英杰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城市规划专家文国玮日前就城镇化问题接受媒体采访，提出“考试进京”论，在网上引起了强烈质疑。
城市人口学是否属于这位专家的研究范畴且不说，但他这番言论确实是不折不扣的谬论。按照他的说法，城市户口不该随便给外来人口，要想取得户口，应进行文化程度、法律知识等方面的考试审核。支撑他这番说法的理论基础是，新型城镇化要追求更高的城市居民素质，因此不能大量的人进到城市里来。把外来人口预设为素质普遍低下的人群，这其实是一种赤裸裸的人口歧视。
问题还在于，若要实行他的理念，必须辅之以强有力的管控手段，代价甚至可能是导致“城市极权主义”。也正是在这种荒谬的逻辑推理下，他才会提出，外来人口到城市工作应有“工作许可制度”，没有工作许可就是“非法打工”，就要处理。照他这么搞法，一座城市不仅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社会管理上，还将强悍地剥夺一个人的自由迁徙权、工作权乃至于“做梦的权利”。因为不通过考试，没有获得工作许可，你做梦也别想进城。
这无疑是开历史倒车的一种谬论。虽说现在的户籍制度不尽人意，事实上也存在某些变相歧视的现象。但多数人都明白，这是既往体制留下的负面遗产，理应逐步加以清除。中国要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更应加快消除城乡二元体制，进一步释放市场经济的活力。这些年来，从国家到地方基本上都是按照这样的思路进行各项社会改革。而这位教授的理论，不仅没有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反倒试图回到城乡割裂、以邻为壑的社会格局。这俨然是在否定市场经济改革，为过去的计划体制招魂。
在这背景下，他的种种谬论势必引起人们的反对，也断然无法获得施展空间。市场化改革走到今天，这个社会不可能再回到老路上去，而且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任何开历史倒车的做法，都将面临车毁人亡、社会分崩离析的结局。只不过，似乎每逢社会变革进入关键时刻，总难免有这类人物跳将出来，颠倒黑白，浑水摸鱼。因此，对这位专家的谬论，有必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不过这样也好。正如黑暗是光明的参照物，有人发表这种谬论，反倒说明了一点：人们视之为常识的东西，在某些人眼里未必如此。他们的存在，对那些把改革当作一种共识的人们来讲，恍如一味清醒剂。这告诉人们，社会共识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既需要长时间地凝聚，也需要不断地浇灌。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抢走方向盘，挂上历史的倒档。
谬种流传，其来有自。这股阴冷的风，一直都在某个角落里吹着。千万别等风向变了才猛然惊觉，为时已晚矣！
201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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