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摩尔上周五在他曾经居住过的弗格森。他说这里的居民“受够了警察的骚扰”。

加兰·摩尔上周五在他曾经居住过的弗格森。他说这里的居民“受够了警察的骚扰”。

阁道大参考(http://www.gedaodigest.com/)按:手无寸铁的美国密苏里黑人青年被警察枪杀,在当地居民眼里并非偶然。小镇弗格森自上世纪就见证了种族隔离与冲突,虽然约三分之二居民是黑人,当地政府和警察都是白人占绝对多数。

今年33岁的加兰·摩尔(Garland Moore)是一家医院的职工,他一生中的很大一部分时光,都是在圣路易斯的这个郊区度过的;在这段时期里,这个原本以白人为主的社区,已经变成了黑人占绝大多数。

他在该社区的学校里读书,并在这个地方赚钱养家;这里是一片住宅和公寓楼区,位于美国中西部一座处于困境的城市的市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弗格森人口结构的限制。

摩尔是黑人,他谈到了自己多年以来对这里和临近郊区城镇的警察,感到多么愤怒——在停车检查时,警察对他动粗;他身穿圣路易斯红雀队(St. Louis Cardinals)的红色衣服,警察却不准他进入一所公园。

上周,当他为一名被警察枪杀的青年站立守夜时,摩尔听到了喷涌怒吼,有人高喊道:“我们受够了警方的种族主义行径。”手无寸铁的18岁青年遭到枪杀的事件,又在周六早上引发了新一波街头暴力和趁乱打劫的举动。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摩尔谈到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之死时说道。他还说,在圣路易斯县北部,“这里的人,不仅是非裔美国人,还包括一些白人,都受够了警察的骚扰”​。

该地区复杂的社会和种族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当时圣路易斯市和圣路易斯县开始各自为政,于是圣路易斯城外先后形成了数十个规模较小的社区。密苏里州的根源,一面在中西部,另一面则在南方。到20世纪,当南方的黑人向北迁徙,前往底特律和芝加哥的工厂寻找工作机会时,圣路易斯成为途中的一个停靠站,因而这里的种族问题愈演愈烈。

随着非裔美国人迁入市区,白人迁出市区,房地产经纪人和市政府领导者串通一气,利用规划条例和限制性的契约,避免黑人搬进郊区城镇,这种模式在美国其他地方也很常见。但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其中一些障碍开始瓦解,白人搬到了离市区更远的地方。如今,弗格森与圣路易斯周边的很多城镇一样,这些距离市区较近的内圈城镇都曾接纳过外移的白人,但现在黑人人口却占了绝大多数。然而,它们的权力结构仍然是白人在主导。

虽然约三分之二弗格森居民是黑人,但这里的市长,以及市议会六名成员中的五名都是白人。该镇的53名警察中只有三个是黑人。

弗格森地方选举的投票率一直很低。在市议会今年4月的一次会议上,市长詹姆斯·W·诺尔斯三世(James W. Knowles III)表示,他对最近一次市长选举12%左右的投票率感到失望。黑人女性帕特里夏·拜恩斯(Patricia Bynes)是弗格森地区的民主党委员。她说,黑人之所以对当地政府缺乏参与度,部分原因在于,黑人人口在这些小城镇居住的时间比较短,对它们缺乏感情。

黑人中还存在一股不满情绪,觉得当地政府无视他们关心的问题。

45岁的阿利亚·伍兹(Aliyah Woods)曾向弗格森的官员申请树立一面标志牌,警告驾驶者那条街上住着一家耳聋的人。但标志牌一直不见影子。“真是受够了,”她说。“你一直申请,一直申请。可什么事都办不成。”

摩尔最近搬到了邻近的弗洛里森特,他说自己曾参加过弗格森政府的几次会议,抱怨警察应该到住宅区巡逻,防止入室盗窃事件的发生,而不是埋伏在路上等着抓交通违章的人。

今年,七名成员皆为白人的弗格森-弗洛里森特学区委员会,在没有透露原因的情况下,解除了该学区黑人督学的职务,这引起了社区成员的愤怒。此事促使数名黑人参选,角逐委员会的三个空缺席位,但只有一人赢得了一席。

圣路易斯县警察局去年解雇了一名白人警督,因为他命令警员在一个购物区专挑黑人检查。事件发生后,这个警察局聘用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的研究人员,来调查该部门是否在采取“种族定性”式的做法。

弗格森的警察局长托马斯·杰克逊(Thomas Jackson)一直在与美国司法部(Justice Department)的社区关系团队合作,设法改善与居民之间的互动状况。上周在这里举行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他承认有一些问题。

“自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在设法提高警队的多样性,”杰克逊局长说。“种族关系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关于与司法部的合作,他说,“我告诉他们,‘你们说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

虽然经验和统计数据都表明,弗格森的警队格外多地针对黑人,但在圣路易斯县的某些临近城镇,警察局的这种不平衡问题更加严重。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的犯罪学教授理查德·罗森菲尔德(Richard Rosenfeld)表示,尽管这里黑人驾车时被拦下来的概率,比弗格森的黑人人口比例高37%,但这个数字的全州平均水平为59%。

罗森菲尔德说,其实弗格森不像是一个会引发民众骚乱的社区。这个城镇有“弱势群体”,也居住着中高收入家庭。他说,过去五到十年,圣路易斯县北部的经济增长,比如财富500强(Fortune 500)企业、医疗保健巨头快捷药方公司(Express Scripts)的扩张,就惠及了弗格森地区。

“在有些社区,你会预感到警民之间的紧张关系可能会爆发,引发暴力事件和趁乱打劫,但弗格森不是这样的典型社区,”罗森菲尔德说。

但在这一地区,人们对过往种族问题的记忆挥之不去。

1949年,在菲尔格兰德公园,当一名年轻白人男子袭击了一名年轻黑人男子后,一名警官进行了干预。18岁青年迈克尔·布朗之死,让该地区的种族关系再度紧张。

1949年,在菲尔格兰德公园,当一名年轻白人男子袭击了一名年轻黑人男子后,一名警官进行了干预。18岁青年迈克尔·布朗之死,让该地区的种族关系再度紧张。

1949年,圣路易斯北部的菲尔格兰德公园废止种族隔离规定之后,就在一些黑人在排队进入公园的游泳池时,一帮白人暴徒上前袭击了排队的黑人。

上世纪70年代,一场关于公立学校不平等的法律诉讼达成和解后,一项不区分种族的校车方案得以启用,并一直沿用至今。

1970年时,一些来自邻镇金洛克的青少年,在弗格森向市民的住宅投掷石块和瓶子。弗格森的一名市议员使用有种族针对性的语言辱骂他们,引起一片哗然。《圣路易斯环球-民主党报》(St. Louis Globe-Democrat)的一篇文章写道,这位名为卡尔·克斯汀(Carl Kersting)的市议员当时说,“我们应该就把黑人叫作黑人,而且不应该害怕面对这些人。”

最后,黑人打破了内圈城镇的屏障,而白人逃到了更远的地方。但是白人也曾顽强地捍卫过自己的地盘。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黑人女性艾丽斯·赫恩登(Alyce Herndon)和家人搬到了圣路易斯县的詹宁斯镇,当时该镇绝大多数居民都是白人。她说,某一家白人邻居,将一把黑人常用的卷发梳插在了自家前院的草坪上,并点火焚烧。赫恩登还回忆道,电视迷你剧集《根》(Roots)在1977年首播之后,在她所在的学校里,黑人和白人学生之间产生了严峻的紧张情绪。

尽管圣路易斯存在种族隔离和歧视,但在上世纪60年代,全美出现巨大的骚动和不安之时,这里却相对平静。

圣路易斯的黑人领袖“能够对商家和学校施加压力,让他们对黑人敞开大门,也能让雇主聘用黑人工人,”圣路易斯大学(St. Louis University)的非裔美国人研究主任斯特凡·布拉德利(Stefan Bradley)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这些让步可能就已经足以防止圣路易斯走向暴力叛乱了——很多人都认为,要纠正不公,下一步就是暴力叛乱。”

但布朗被枪杀的事件,却让暗涌的紧张情绪爆发了出来。

“圣路易斯过去从未有过像这样的、真正让人们直面种族问题的时刻,”民主党女委员拜恩斯说。她说,由于没有那样的时刻,黑人在地方政治议题上一直安于现状。“我希望这件事能带来扭转趋势的变化。”(阁道大参考 http://www.gedaodigest.com/ 选自《纽约时报》,作者:TANZINA VEGA、JOHN ELI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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