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面临分裂国家罪起诉的维吾尔学者伊力哈木·土赫提(Ilham Tohti)的律师称,他受到的指控是作为一个组织的头目,煽动在中国西部边陲新疆建立独立的维吾尔国家,对此伊力哈木予以否认。

周二,伊力哈木的律师李方平和刘晓原在新疆乌鲁木齐的看守所见到了伊力哈木,他们表示,在三个小时的会面中,伊力哈木表达了他对上述指控的愤慨之情,称其为“歪曲的”。伊力哈木在看守所里被关了将近七个月。

“他说指控与事实不相符,”刘晓原在乌鲁木齐通过电话表示,“自己没有组织分裂国家集团。”

上周,检方正式起诉伊力哈木,称他通过网络煽动民族分裂,并利用经济学教授的身份怂恿学生参加暴力活动。据称,检方根据伊力哈木的课堂教学内容及他所创立的网站中的内容提出上述指控,该罪名的量刑最低是10年有期徒刑。

受到严格控制的中国司法系统很少宣判被告无罪,尤其是被控犯有反国家罪的人。

对于北京在新疆的强硬政策,伊力哈木是国内少数持批评态度的人之一,他遭到指控一事受到美国国务院(State Department)及国际人权倡导者的谴责,他们称该案是为了压制批评声而采取的一个错误举措,新疆地区的动荡局势不断恶化,作为少数民族的维吾尔人和汉人主导的政府进行着对抗。

伊力哈木主要研究新疆地区的失业及收入差距问题。在发表公开声明及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时,伊力哈木一直非常谨慎,避免倡导维吾尔族独立。但他经常呼吁中国当局消除人们的不满,他称这种不满情导致新疆出现越来越多的暴力活动。“证据严重不足,”刘晓原说,“现在对他的指控都是政治罪名。”

虽然中国宪法规定1000万维吾尔族人在很大程度上拥有自治权,但幅员辽阔的所谓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受到中央政府指派的汉族官员的严格控制。维吾尔人——说突厥语族语言的穆斯林——对相关政策日益感到不满,他们称这些政策限制宗教活动,在学校及政府工作中,更多的是使用普通话,而不是维语。

伊力哈木的律师表示,他们多次遭到阻碍,当局限制他们接触伊力哈木,并忽视他们的要求,没有提供重要的起诉文件。该案的主要代理律师李方平说,检方上周在网上发布了相关消息之后,他才知道伊力哈木遭到了起诉。6月份与伊力哈木在监狱初次会面之后,本周是他们第二次与伊力哈木见面。

上周,伊力哈木的律师之一王宇被迫退出该案。此前,她所在的北京锋锐律师事务所曾多次受到中国政府的恐吓。最终,这家律所表示,不会为王宇办理与在押的伊力哈木见面所需的手续。

王宇周二通过电话表示,“这个案子在国际上影响也比较大,我觉得有关当局就怕我向外界说出更多的真相。”

律所指派刘晓原代替王宇接手此案。

美国的中国律师之友(Committee to Support Chinese Lawyers)组织周二发表声明,对中国政府迫使王宇退出此案进行了谴责。“恐吓的手段干预了法治,破坏了律师的独立性和中国法律制度的健全,”亚利桑那大学法学院(University of Arizona College of Law)教授、中国律师之友的主席罗伯特·霍尼克(Robert Hornick)说,“这只是中国政府干预弱势被告的法律辩护的多种手段之一。”

律师李方平说,刚入狱的那段时间,伊力哈木带了近三周的镣铐,瘦了差不多30斤。李方平说,在监狱官员拒绝为他提供清真食品后,他进行了10天的绝食;作为惩罚,在后来的10天里,看守人员只给他水喝。

由于关押伊力哈木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看守所的联系方式并未公开,记者无法联系到监狱的工作人员置评。

伊力哈木的律师说,在此之后,伊力哈木的体重恢复了一些。周二见面后,他的律师说,伊力哈木的精神似乎不错,不过他对监狱里的条件表示不满,比如被禁止获得阅读材料,与吸烟的犯人待在一个拥挤的牢房也很不舒服。

李方平说,看到家人的照片时,伊力哈木哭了,但仍然没有屈服。“伊力哈木对自己的信仰非常坚定,”李方平说,“他对办案人员说自己的行为不构成犯罪,最多是个表达方式的问题,目的就是要促进汉维了解。”

杰安迪(Andrew Jacobs)是《纽约时报》驻京记者。Patrick Zuo对本文有研究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