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之音 | 中共全会推法治 智囊高官吁改革

中共高层周一召开全会，希望解决依法治国的问题，以求公平正义，为深化改革扫清路障。与此同时，中共前智囊发表文章呼吁不失时机推进政改。关注者正拭目以待，看中国掌权者能否解决党大法大这一讨论数十年仍悬而未决的老大难问题。

*党大法大 炒不完的冷饭*

受到关注的中共18届4中全会周一拉开帷幕。新华社周一发表五名记者联合采写的报道标题是，中共中央全会首次专题研究全面推进依法治国重大问题。报道说，2012年中共18大提到了“依法治国”、“法治政府”、“司法公信力”、“尊重和保障人权”这些概念，以及“法治是治国理政基本方式”这样的理念。

报道还说，建设法治中国，已成为中共的历史使命。报道说，“中国人”从未像今天这样“迫切地渴望法治”。报道提到上海开始司法改革，首批法官、检察官助理被“正式任命”。报道还提到了“唐慧女儿案”的改判，还有福建数判死刑蒙冤八年的念斌案的无罪宣判，以及司法领域冤假错案的“纠偏”。

新华的报道还提到了薄熙来、徐才厚和周永康案，说这些案件的审理，表明“执政党正以最大决心全面推进依法治国。”

一段时期以来，法治成了中国媒体的关键词。不少讨论中出现“无法治不谈”、“无法治不欢”之现象。

新华社周一的重头报道提到了邓小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的一段讲话：“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是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 ”。

另外，中共前国家体改委副主任高尚全周末在财新网（和陆琪联合署名）发表长文题目是：依法治国与国家治理现代化。其中也引用了邓小平这段讲话。

邓小平用的是“法制”，而中国媒体报道说的中共四中全会主题是“法治”。

*法治还是法制*

显然，法治和法制不是一回事。新华社的英文报道将法治翻译为Rule of Law。
而西方一般意义上法制的意思是Rule by Law。按照维基百科解释，法制是依法而治和依法治国，是对法律存在目的的认识和信念，认为法律是政府管理国家和社会的工具，把法制当作工具的法律法规侵犯公民权利，这种法律法规应被废除。

不过，也有分析说，从字面上讲，法制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法律制度和体系，主要是说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问题。

而法治则意味着政府本身也要受到法律的制约。法治认为任何人都不能幸免于法律或凌駕法律之上，这一解释则是说法律的公平正义问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问题。这里涉及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的问题。

而新华社的报道提到的个案，无论是唐慧案还是念斌案，还是薄熙来、徐才厚和周永康案，主要是涉及到法治的问题。有分析人士说：法制和法治，一个是理念问题，一个是执行问题。

中国前经济改革智囊成员高尚全在其长文中，意识到了这个差别。他说，在今天的中国，这两个方面都有缺失。“当前有关法律的缺失以及其他约束公权力运行的法律的疏漏，执法过程粗放不规范，不仅造成了大量的执法争议，也影响了人民群众对法治的信息，要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必须补足依法治国的这项短板。”

*依法治国，党大法大*

在中国，中共是数不年不变的唯一执政党，“铁老大”，文革后彭真被问及到的“党大法大”问题至今悬而未决。在党领导一切的国家，政法委当然领导立法和公检法。在现今，更有社科院长等再度呼吁无产阶级专政和重提阶级斗争理论，和依法治国理念背道而驰风马牛不相及。

新华社周一有关四中全会的报道说：中国仍在努力摆脱两千多年的“人治”阴影，经济领域的改革还是基层社会的“神经末梢”的治理，一些党政官员历史上形成的“特权观念”、“以言代法”、“权大于法”等思维和作风，导致以权压法、徇私枉法依然存在，破坏了社会的公平正义，也成为了腐败蔓延的重要原因，危及执政党地位和国家长治久安。

而前体改委副主任高尚全认为，“对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者的有机统一”不能庸俗化地理解为在个案中原本应当独立的司法机关要服从当地组织的指示、要屈从于当地的某种“民意”，而是要在每个个案中严格遵循法律的规定，坚持司法的独立性。

新华社和高尚全的对司法独立和公平正义的理解，尽管他们都点到问题的实质，但尚无脱出“党大法大”这个笼子和阴影，亦无说明政法委领导立法司法执法的现象和本质。

*天大地大，政法委书记最大*

早在薄熙来王立军案爆发之前，华东政法大学教授童之伟就曾多次撰文抨击其在重庆唱红打黑的运动之违法和荒谬。这位法治中国建设研究中心主任后来谈到周永康案时（8月1日凤凰卫视）说：周永康的大问题，就是他对宪法法律和法律事务不熟，“没有法治信仰，不尊重宪法法律，从来没把宪法法律当多大一回事”。

有读者质疑说：没有了周永康的中共政治局，能通过一个会议就解决这样的理念问题吗？什么样的方法能阻止中共高层再出周永康？

童之伟说：“从这一点来说，法治方面形成混乱局面不只是周永康个人的问题，还要反省我们的用人制度。建设法治国家，涉及根本方略，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他说，外行要领导比较难。当然，内行也是由外行转化成的，但转化有条 件，首先要有法治信仰，尊重宪法法律，还要爱学习，能容忍法学家发表看法。

童之伟说，主管政法的政治局常委周永康直接干预了很多个案，特别是刑事案件。“一个案子，如果上面有人干预，先下了结论，定了处理结果，那随后所有的程序，侦查、审查起诉、法庭审理就都变成演戏了。”童之伟说，在周掌权的那几年，他就确切地知道一些案子是周批示的，未审先定，然后接下来的 案件办理程序就都是演戏。干预个案，针对个案做批示，未审先定，这类做法影响特别恶劣。

*听唱新翻杨柳枝*

在高尚全发表文章的财新网上，不少网友跟帖评论：

艰难前行：依法治国，重新定位党的各级管理模式，会有吗？
蛐蛐：配图很应景，法治在胯下。

快讯哥：如果你们还不以法治国，卡扎菲、萨达姆等人，是什么下场，你们懂的。

Ah-Apollo:在天朝，法治就是个笑话。

松不老：公法治不到腐败，私法断不了真假。晓得立法者干些啥哟。

金箔：别和泥窝就行， 法律就是法律， 古人尚知，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法律失去威严就形同虚设。 司法独立有利于国家长远发展， 再搞权大于法， 腐败会更高严重。

陈兴国：说的好动听哟!

点点兵兵：还有更好笑的笑话吗。

剑胆琴心：自己管自己，圣人也难为。

深海勾栏：专制制度能约束专制集团的权力？上帝都会笑岔气。

西安朱老师：依法治国的口号，需要实际的制度设计来践行。比如党和宪法的关系，比如违宪审查制度，比如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力如何保障等等。

Dribs-and-drabs: 说了一百遍了，耳朵都起茧了！

王凯：那个只有一个党的说，我现在要反腐败了，你们来约束我呀。是不是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