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眼睛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为什么爱得深沉就要眼含泪水,尚不清楚,但在某些特殊场景下,爱是可能从眼睛里淌出来的,比如刚刚被报道的地震灾区——玉树藏族自治州的第一所复课的孤儿学校,大概就让中国移动“手机报—新闻早报”的编辑们湿了好几张纸巾。他们的早新闻就是蘸着眼泪写的。

确实应该庆幸,中国从为了理想杀人的斗争社会,进入了为了民意救人的和谐社会。一场地震,三位中央常委,包括两位国家首脑(总统和总理),中断国外访问行程,回国“和人民在一起”。这次救灾在效率和效益上,受到包括达赖喇嘛在内的国内外舆论的一致好评,《环球时报》更是不失时机地把这些好评归纳在“世界感慨中国的‘独特’”的小标题下,闻歌起舞。

独特在哪里呢?

——制度优越,此其一也。沙特某报说,中国独特的社会制度和应急机制决定了这个东方大国在处理地震、洪水、矿难等大灾难时拥有快速的反应能力和高效率。救援需要的一切设备、设施和资源能够在中央政府统一调配下迅速发挥作用。

——精神优越,此其二也。《俄罗斯报》说,中国人的民族凝聚力在地震中再次得到体现,来自中国各地的人道援助不断进入青海灾区。

——政府优越,此其三也。奥地利《标准报》说,中国政府正在与时间赛跑,敌人是冰冷的寒夜和4000米高原稀薄的空气。

这些我都赞同。但最独特的,这些老外们没有看到,那要穿过3000年风雨,看到大禹开创的我族“救灾政治”传统。由于大禹治水成功,威望奇高,玉树临风,连舜帝都不安于位,先是让禹摄政,后又主动禅让,《虞书.大禹谟》记载,舜帝把大禹叫到跟前说:“来禹!洚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贤。”结果把天下给了他。值得注意的是,也正是从禹开始, “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变成了“天下为家”的小康社会,这让孔老夫子很是捶胸顿足。

为什么?“救灾政治”的核心就是大一统,资源要高度集中,而且要统一调配。自古以来,中国大陆就灾难频仍。说多难兴邦,兴的并不是邦民,而是邦主。救灾如同大选,只要天灾可以克服,人主就可以安眠。

2010年4月19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