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经过诸多的残忍教育,但是我仍然没想到,旧日不被父辈提起的尘世会是这样的残忍、血腥。

在至今仍然很多人怀念的20世纪60-70年代,有很多现今的后辈们所不知道的血腥、暴力。勒庞如果那时候还活着,还能造访中国,肯定会改写其在《乌合之众》的预言:集合的群体,只要一被点燃,人类所有的丑陋残暴特性,都会俯身其上。如果多了希特勒这样的”领袖”,生灵涂炭则在所必然。

因此,在如今的网络时代之下,如果还有人宣称怀念毛的文革时代,这样的人绝对是一种返祖产物。原本被宣扬几千年的”性本善”,到了这一代,竟然如此不济,竟然为了虚无缥缈的政治胜利而罔顾个体的生命?

谁也不会否认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是个乱世,可是到如今谁也没空去为那些被夺去生命的个体唱挽歌。这个被自焚的时代只需要颂歌,谁还能记得起血腥依稀的历史?整个时代的淡忘,正是从个人的淡忘开始的。然而,幸好,还有人是不会淡忘的。

在集体主义肆虐的年代,我们被教育成”一颗螺丝钉”。我们没有个体的存在,就连叙事也大多用第一人称的复数。而个体的悲惨命运则湮没在时代的命运之中。谁不是被教育成”要为XX事业而牺牲、献身”?谁也无暇问及:这他妈的XX事业做成了是给谁享受的?是给我们未来的孙子,还是给现在这帮孙子?在国家权力意志无处不在地渗透到时代,野夫先生为我们描述随时而至的恐惧、暴力以及残忍。伴随这些感受的同时,还有无处不在的无奈:一己之力如何能对抗没有底线的集体暴力?而可怕的是,如果不是在受害者的角色上,当时的野夫先生及众多的年轻人,其人性会不会在集体意识和意识形态的鼓吹之下而泯灭?

或者我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什么个体,在一个不尊重个人的国度,你如何能找得出个体的价值和尊严?是以,你可以看到,为了保住自己的栖身之地,从钉子户开始,到用土炮赶走拆迁队,再到自焚。这一路线一直走到如今,仿佛在告诉衙门,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可是谁也不能预见,那被GDP数据蒙蔽了双眼、被权术泯灭了人性的衙门大员,什么时候才会被草民自焚的火光而惊醒?

时光转换,可是个体的命运却像是从未有所好转。人们依然沉默,”乌合之众”这一形容依然不过时。而残忍的进步是: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个体只能任由貌似神圣的政治意志践踏,在当今,个体的命运开始走向惨烈的抗争–不伤人,但自伤。

在三四十年后,会不会有另一个野夫为这一代写一曲《尘世·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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