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按:小可早年是写现代诗的,看来以后年纪大了还会旧病复发,那时可能是写旧体诗,但放心我永远不会写那些根本“无人”的“干部体”,依旧我手写我心。这篇11年前的戏文,透露了一点我与新诗圈子的关系。自然啰,其他人的名字和诗都是真实的,唯有李刀客及其诗作都是杜撰,如果雷同,欢迎对号入座。2010年10月23日8:44分于成都

                        

李刀客从前是个诗歌爱好者,十分偏爱莽汉派诗人们的许多诗句。诸如二毛的“抡起二锤打胎”,马松的“女农民,我在田埂上等你”,李亚伟的“老张和他遮天蔽日的爱情”,“我要拿下安徽省,草在前面开路”,胡冬的“凡尔赛宫,卢浮宫,或者什么鸡巴宫”,等等。而且他尤其喜欢二毛诅咒旧社会的诗篇:“在旧社会,男人们身上的血只够跑百把米/在旧社会,女人身上长不出乳房”。在谈及二毛的诗句时,李刀客还替二毛鸣不平:“狗日的二毛,好歹毒,他控诉的旧社会比高玉宝控诉的要坏一百倍,但是没人请他去做忆苦思甜报告,我真为二毛叫屈,我觉得每个公民都有向上级举报人才的义务,可是没有人理我。”李刀客为此给 “人流中心”写过很多次检举信,举报二毛做政治思想工作的特殊才能,而且应该按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来对待,但是石沉大海。我问人流中心是什么意思。李刀客说,就数你冉匪是个老土,人流中心嘛,当然是人才交流中心罗,未必真要抡起二锤去打胎嗦。

 

李刀客自己并没写出什么特别好的诗,只有一句:“猪卵子,我要咬你,多么可爱的目标啊!”(《狗日的饥饿年代》)日前被收入《中国百年诗歌经典》一书里。但一直让李刀客寝食难安的是,许多诗评家对这首诗应归入什么流派争论不休。不过,经著名诗评家杨远宏多方考证,仔细分析,以不可辩驳的事实,将其归入莽汉诗派之中,终得以堵人口。李刀客为此在“重庆烧鸡公”设饭局感谢杨远宏,并请我作陪。席间李刀客不无伤感地说,以前写诗的兄弟伙都星散流落,李亚伟、马松嘛,做书生意去了,据说挺火的;狗日的二毛呢,既做书生意——听说还准备与李明合伙出版一本冉匪猛烈批评当今中国教育的书,名字也怪吓人的,《沉疴:中国教育的危机与批判》——还在玉林派出所旁边开了一家“川东老家文化酒楼”;胡冬呢跟一个英国婆娘跑了,据说,在伦敦的雾中吟诗,差点掉进泰吾士河;至于我嘛,你杨老师是晓得的,我在苏坡乡搞了个猪肉屠宰点,托社会主义的福,现在我都不爱吃猪肉了。来,来来,吃烧鸡公。

 

    李刀客接着说,闲着的时候,我将杀猪刀磨得亮晃晃的,在自家的院中挥舞,偶尔也放下屠刀就写诗。我最近写了一首诗,名叫《可爱的杀猪刀》,杨老师你看一看,有点进步没有?杨老远宏从这首诗中圈点了几句交给李刀客,说这几句嘛还可修改,其它的,简直是不可救药:“我要搞垮喜玛拉雅,把金沙江的尿捅出来/我要像草书一样乱来,如贪官污吏一样无法无天/我要骑着人民币向诗歌求情,在阳光下发痒/我要放下屠刀,从美人的侧面深入穿过/各报的特稿像虱子一样多/猪们只好集体视死如归,猛跳府南河。”在与我一同回家的路上,远宏不无遗憾地说,李刀客算是被废了。我说,他还不需要吃伟哥。杨老说,云飞老弟,还是少学贫嘴张大民。我说,没事偷着乐嘛。

 

1999年1月28日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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