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六队_2

2007年,伊拉克费卢杰,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正在为一次即将展开的夜间抓捕行动作准备。

海豹六队_1

海豹学员必须双手双足捆绑,接受严酷的防溺水训练。

海豹六队_3

在科罗拉多州一海军基地内,海豹突击队的新学员证在接受模拟实战条件的训练。

南都周刊记者_张峰

5月6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突然现身肯塔基州坎贝尔堡,亲手把象征着团队最高荣誉的总统团队奖(PUC),颁给了一个官方不承认的反恐精英——海豹六队。

美联社报道,奥巴马还亲切地与参与行动的突击队员挨个握手,其中包括让本·拉丹挨枪子的那个神秘英雄。

回溯2011年5月1日凌晨,夜黑风高。两架经过改装后的UH-60隐形黑鹰直升机悄无声息地潜至巴基斯坦北部城市阿伯塔巴德的一处宅院上空。两组身穿防弹衣的美国海豹六队队员(Seal Team Six)顺着直升机的吊绳攀沿而下。

原本计划是一组队员降在屋顶,另一组则从院子里开始进攻。但由于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出现故障,两组队员都被迫从地面开始向院内突击。

海豹队员们突破了三至四道围墙,最终进入到院中的三层小楼里面。枪战持续了38分钟之后,一切便沉寂下来。

这次突袭被美国总统奥巴马称为“反恐战争以来最重要的胜利”,因为它击毙了美国的头号死敌,一手策划9·11恐怖袭击的基地组织领导人奥萨马·本·拉丹。

击毙拉丹,顿时让海豹突击队成为了美国民众眼中的英雄。

黑户特种兵

海豹突击队是美国海军核心的特种作战兵种,名称代表了其海(Sea)、空(Air)和陆(Land)的三栖作战能力。其起源可以追溯到二战。当时的美国海军意识到他们需要一个专门负责海滩侦查,并引导部队登陆的小组。这种新型两栖突击队伍的训练开始于1942年,并首次在入侵北非的火炬行动中部署。

1962年1月,在肯尼迪总统的直接授意下,两支海豹突击队分别在美国的东西海岸组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在海上环境中进行反游击作战。

从越南战争至阿富汗战争,美国的历次军事行动中都少不了海豹突击队的身影。美国海军的海豹突击队共有八个分队:西海岸的海豹1、3、5、7分队和东海岸的2、4、8、10分队。

而参与这次围剿本·拉丹行动的海豹队员更是精英中的“全明星”。他们隶属于“海军特种作战加强大队(NSWDG,简称DevGru)”,与陆军的三角洲突击队(Delta Force)和空军的第24特别战术中队(24th STS)一起,是美国军方最神秘也是最精锐的三个反恐特殊使命团队。

DevGru的前身是海豹第六分队(ST6),虽然在行政上与其他分队一起从属于美国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NSWC),但在行动上他们则直接受命于美国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JSOC),后者是个协调全球反恐和其他安全任务的高度机密的部门。JSOC的行动直接向美国总统汇报。

1980年,美国军方为解救被困伊朗的人质而采取的鹰爪行动以失败告终。这场军事灾难让海军认识到成立一支专门的反恐队伍的必要性。海豹传奇人物理查德·马辛科(Richard Marcinko)受命组建一支特殊的海豹分队。

为了迷惑前苏联的情报人员,马辛科特意将这支新团队命名为海豹六队,虽然当时只有另外两支分队存在。海豹六队的第一批队员都是马辛科从海军特种作战成员中亲自挑选出来的。他最看重申请人的战斗经验、语言能力和三栖作战技能。马辛科当时只有6个月的时间将一批海豹队员训练成可以随时出动执行艰巨任务的反恐精英。

1987年,海豹六队由于未知原因被解散,一个新的分队DevGru取而代之。但在通常情况下,人们还是习惯用海豹六队来称呼这支已经被大量电脑游戏和电影塑造的“不败之师”。

海豹六队成员的超强渗透能力甚至被美军用于测试本方敏感军事设施的防御能力。马辛科组建过的另一支“红细胞”分队成员绝大部分就来自海豹六队。据称,他们曾经成功地从美国海军基地窃取了核设备。

海豹六队成员绝对属于特种兵里的“黑户”,他们执行的任务在官方意义上是不存在的。而一旦他们在执行任务中遇难,军方也会以训练意外为由解释他们的死因。在击毙本·拉丹以后,海豹突击队指挥官、海军少将温特斯(Edward Winters)写了封私人邮件恭贺他的部下,同时也不忘提醒他们把嘴巴闭紧,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泄露过多的细节可能会危及海豹的下一次行动。

据美国媒体估计,海豹六队的成员人数大约在300个左右,具体小分队的数目不详。虽然各个小分队的擅长领域对外仍是个谜,但所有队员都熟练掌握了在非常规战争中的各种战斗技巧。他们可以从潜艇里游至海岸边,从悬停的直升机借助绳索快速着地,或者完成危险的高跳低开跳伞。

“双发(double tap)”是他们的标志射击行为,以确保敌人死亡,就像他们击毙本·拉丹一样。

魔鬼训练

霍华德·瓦斯丁(Howard E. Wasdin),前海豹六队狙击手,回忆起那些成为海豹队员的非常训练——传说中“世界上最艰难的军事训练”。

所有的准海豹队员都要面对长达数年的魔鬼训练。他们首先要通过为期28周的基本水中爆破(BUD/S)训练,以及持续18周的专业海豹资格训练(SQT),最后才有资格戴上象征特种兵荣誉的海豹三叉佩章。

BUD/S包括了一个为期3周的“灌输课程(Indoctrination Course)”,随后是分成三阶段的训练项目:体能调节(7周),潜水(8周)以及地面战斗(10周)。

体能调节阶段着重于奔跑、游泳、障碍物翻越和基本的水中及救生技能。这个阶段挑战了人的身体和心理的极限。所以,医务人员几乎是寸步不离训练现场。

作战任务的特殊性,意味着攀岩和翻墙对海豹队员来说会是家常便饭。翻越60英尺高的船网会达到很好的训练效果,但也很容易导致学员在半空中时手臂突然没了力气,掉下来摔坏脖子或后背。

难倒很多学员的还有水中防溺训练(Drown-proofing)。就是两人一组,你把自己的双脚绑紧,同伴把你的手绑在身后。在得到命令后,跳进泳池。

瓦斯丁回忆说:“你必须在水中上下20次,漂浮5分钟,游到浅水端,然后在不接触池底的情况下转身,游回深水端,在水下做一个前空翻和后空翻,最后用牙齿把池底的一副面具叼起来。”

训练期间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时都意味着艰难的挑战。“你必须有参加训练的欲望。同时,精神上永远别给自己留退出的后路。”一位资深的海豹教官说。

参与者并非菜鸟,瓦斯丁说,有的是铁人三项选手,有的是大学橄榄球队员,健硕无比。即便如此,能成功通过体能调节阶段的学员也只有3成左右。这要归因于令人谈虎色变的“地狱周”:132小时不间断的体能极限训练。

与持续不断的饥寒交迫抗争的同时,学员们需要完成跑步、游泳、越障、划艇等一系列科目,并在泥沼、沙滩等恶劣环境中进行登陆、建立滩头阵地等特定战术任务。一周的训练下来,每位学员的睡眠时间只有3个至4个小时。

“地狱周”的最后一项是被海豹队员称为“环球大巡航”的橡皮艇航程训练,学员们分成6至8人一组,托着13英尺长的黑色充气橡皮艇跑到基地大门前,通过大门再跑到2公里外的沼泽地,在那里下水划过诺福克港区,再沿着渡轮的航道划向港外的查沙毕克湾,划到指定地点后,再顺着水流的方向划向圣地亚哥的滩头,抢滩后再顶起橡皮艇从沙滩跑回基地,这样连划带跑,总共16海里的航程加上约5公里的路程。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是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出海。最危险的状况莫过于,船员被巨浪掀回岸上之后,170多磅重的橡皮艇随后也被砸向岸边。

在一次出海训练中,瓦斯丁就曾目睹海浪将一条充满海水的橡皮艇抛向岸边的一位学员。旁边的教官对他高喊,“顺着沙滩跑!顺着沙滩跑!”这位吓坏了的家伙没有听从教官的指示,本能地向岸上夺路狂奔,结果橡皮艇就像气垫船一样飞速滑过沙滩,将他一头撞翻。

待教官和医护人员赶紧上前抢救时,这名学员已经一动不动——大腿骨折让他痛得晕了过去。

训练期间教官们会不断地提醒学员,任何时候如果他们想退出,只需要到营地去拉三下挂在那里的铜铃。“认为BUD/S只关注体能是一种误解。其实,它考验的90%是心理,10%是体能。”一位教官说,“学员们不能坚持是因为他们觉得太冷了,太痛了或者太湿了。要放弃的是他们的头脑,而不是他们的身体。”

教官们热衷于寻找每个学员的阿喀琉斯之踵。让瓦斯丁最痛苦的事是4英里计时跑,穿着长裤、靴子,“软沙似乎把腿里的能量都吸光了,海浪不断劈头盖脸砸下来,每次我都包尾。”成绩最差的几号人不得不在海水和泥沙中接受各种变态的体能惩罚。

那些经历过这132小时的人,会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极限其实远非当初所想。地狱周流行的一句话很好地表达了精神对肉体的胜利:“如果你不在乎,那就什么都无所谓。”

戴上海豹三叉佩章,对于绝大多数海豹队员来说,这是军旅生涯最高的荣誉。但在一些海豹队员心目中,进入六队才算是一个完美的终点。

海豹六队(DevGru)的成员全部是从其他海豹分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由于DevGru极度机密,其选拔的具体过程从未被公之于众。我们只知道,候选DevGru队员还需要经过一个持续6至7个月的强化训练,能坚持到最后的往往不超过半数。一位前海豹成员曾经对媒体表示,有一年海豹六队用掉的弹药总量甚至超过了整个海军陆战队。

 

定期获得翻墙信息?请电邮订阅数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