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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部长盖茨就美国对亚洲的承诺发表讲话

 2011年 6月 06日

图片来源: AP

国防部长盖茨6月4日在国际战略研究所讲话

美国国防部

助理国防部长办公室(公共事务)

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Robert M. Gates)在国际战略研究所的讲话(香格里拉对话会)

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Shangri-La Hotel)

2011年6月4日(星期六)

 

谢谢你,约翰(John),谢谢你的美言介绍。

祝贺国际战略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达到举办第十届香格里拉安全对话这一重要的里程碑。在这段相对不长的时间里,这一会议成为了参加国之间鼓励对话及相互了解的极其重要的论坛。

我还要感谢新加坡政府再次接待我们,感谢香格里拉酒店工作人员付出的辛勤努力。虽然会议的各项有分量的议题和政府高级官员的参加显然是吸引与会人士的主要原因,但我一直认为,人们一再来到这里参加这项活动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家酒店和这个城市的殷勤好客。

这 是我以国防部长身份连续第五次——如你们所知——也将是最后一次参加这一对话。有机会领导美国国防部达四年半之久是我的极大荣幸,为此,我要感谢布什总统 和奥巴马总统。这也使我能从以下角度来讨论我今天想谈的主要话题:美国对亚洲的承诺,即使是在过渡和变革时期,始终持久不变。

作为一个在为八位总统效力后即将离开政府的人,我对过渡可能造成的不确定性有所了解。事实上,我在过去在这里发表的讲话中已谈及这个问题。在2008年 的年会上,在并不知道美国总统选举会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当然根本没有想到我还会成为新一届政府成员——我就说,几乎可以肯定下一任美国总统将会保持我 们之间的接触,并保持我们在本地区的存在。正如记载显示,而且我希望我的讲话也能进一步表明,在奥巴马总统任期内,这种接触不仅得以保持,而且还在各个方 面得到扩大和增进。我相信,在被提名接替我的出色领导人利昂∙帕内塔(Leon Panetta)的任期内,美国的防务政策也会是同样的情况。

然而,在我们今天开会的这一时刻,美国在国内外都面临着一系列严峻的挑战,人们针对我国对世界各地的承诺的可持续性和可信性都提出了问题。这些问题是严肃合理的。

毫无疑问,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打两场持久而代价高昂的战争使我国军队的地面部队负担过重,也消耗了美国人民对未来进行类似干预的耐心和兴趣。在国内方面,美国正从严重的经济衰退中缓慢复苏,预算赤字巨大,债务日增,这使美国国防预算重新受到审视并承受削减的压力。

不 错,这是我们面临的一些严峻的现实。但同时,在这里,在所有与会者面前,说明与美国在亚洲的立场有关的另外一系列同样有说服力的事实也是十分重要的。历史 显示,不论美国今天处于一个怎样困难的时期,或者未来面临怎样困难的预算选择,美国作为一个太平洋国家,作为一个在这个地区从事大量贸易的国家的利益将长 期存在下去。在本世纪的进程中,美国和亚洲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可分割地紧密相连。我希望我今天的讲话将会表明,这些现实情况,以及美国领导人和政界各方决策 者共同达成的这一理解,都有力地要求保持我们对盟友的承诺,同时在整个环太平洋地区保持强有力的军事接触和威慑态势。

近几年美国在亚洲参与的广度和强度突出说明了这点——即使是在国内经济困难时期和伊拉克和阿富汗有两个重大军事行动同时进行的情况下。三年前,我曾在这个会议上说过,当时我已经是18个月里第四次对亚太地区进行要事访问。现在,我可以向你们报告,这是我在过去四年半里的第14次亚洲之行。下个月,国务卿克林顿将开始她对亚洲的第八次访问,奥巴马总统在任的每一年都到亚洲进行要事访问。

事实上,我访问亚洲所见到的最引人注目——最让人惊奇的——的变化之一,是整个地区对加强与美国的军方对军方关系的普遍愿望——比我20年前在政府任职期间要强烈得多。

指导我们在亚洲参与的是已促成了该地区持久的经济增长和稳定的一套久经考验的原则。我去年谈到过这些原则,但我认为今天值得重申我们对这些原则的承诺:

——自由和开放的贸易;
——公正的国际秩序,强调国家的权利与责任并信守法治;
——对所有国家开放全球共同的海域、天空、太空、如今还有网络空间;
——不使用武力解决冲突的原则。

在本地区过去50年的剧烈变化中,美国作为一个太平洋国家的承诺和存在是为数极少的不变量之一。但在这个地区变化的同时,美国不仅在亚太地区保持存在上,而且在改善这种存在上都一直表现出灵活性——通过更新关系、发展新的能力以及改变我们的防御态势以迎接所面对的挑战。

例如,在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后,美国和日本建立起一个经历了无数考验、被证明是本地区一个稳定基石的联盟。我们这一联盟的价值最新和最引人注目的表现,是美国和日本军队为把援助和粮食运往遭受3月份可怕地震和海啸的幸存者手中而并肩努力的情形。

想想看,在地震24小时之内,美国发起了“朋友”(TOMODACHI)行动,协助日本自卫队向受灾地区提供援助——日本政府动员了10万多名自卫队队员。在这些密切协调的联合救援的高峰时,美国有24000多人、190架飞机、24艘舰船支援日本救灾。美军和日本自卫队把救援物资运送到受灾社区、修复交通基础设施、在受灾沿岸搜索幸存者。这些努力表明了美军和日本自卫队之间高水平的共同运作能力,证明了两国多年来在联合训练和能力方面所给予的投资的正确性。今天,很显然,这个联盟不仅经受住了这场悲剧,而且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重要。

美国与大韩民国的联盟是我们亚太安全战略的另一支柱——它起源于冷战,旨在面对这个地区和全球一系列新的挑战。我们两国军方在继续发展我们在必要的情况下防止和挫败北韩侵略的综合能力。但美韩同盟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对抗另一个国家。它也必须带有某种捍卫目标才能有意义和经得起长期考验。在这方面,我们为建立一个真正的“全球”联盟并与其他国家合作应对世界各地——如海地或阿富汗——的危机局势所作的努力,显示出我们对促进韩国以外的稳定和繁荣的共同承诺。

不仅在朝鲜半岛,而且在整个亚洲,冷战的动荡已经让位于伙伴关系与合作。美国和越南走出了曾给我们两国人民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的战争年代,向前迈步,建立了强有力和充满活力的双边关系。美越两国共同显示出如何能够不重蹈历史覆辙,将历史推向前进。正是这种对战胜貌似不可逾越的障碍的承诺,使我们取得了今日的成就:在一系列领域建立起伙伴关系,包括贸易和投资、教育和健康以及安全和防务等。

我们还在与中国共同努力建立积极、合作和全面的关系。在这一努力中,我们正在看到上世纪70年代美国三位总统——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为发展两国关系而作出的富有胆识的决策所带来的成果,这些决策最终导致1979年两国实现关系正常化。我身为一名年轻的白宫助理在那个进程中的经历,是我职业生涯的亮点之一。

30年之后,作为国防部长,我将与中国建立军方对军方关系确定为一项重点,近几个月来,这一关系在稳步发展。今年1月,我对中国进行了具有非常积极意义的访问,就在几个星期前,我们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伦海军上将(Admiral Mullen)邀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陈炳德上将来美进行为期一周的访问。陈上将访美期间参观了美国不同的军事设施。我对能再次会晤和对话总是感到高兴,我们也非常高兴在这里的香格里拉对话中与他见面。

同样令人瞩目的是,过去10年来美国与印度关系的改善——从冷战时期的不安共存到基于共同民主价值观以及重要经济与安全利益的伙伴合作关系。这一伙伴关系将成为南亚以及更广泛地区稳定的不可或缺的支柱。无论是打击海盗活动,加强多边领域的参与,还是援助阿富汗的发展,我们的合作关系都在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虽然加强我们在亚太地区的双边关系一直是我们在这一地区的关键重点,但美国同时也大力注重于帮助促进新的多边合作。长期以来,亚洲安全环境所面临的一项关键性的挑战是,这一地区国家间缺乏强有力的合作机制。过去几年来,我将正在进行的解决这一问题的努力视为我个人的一项首要目标。因此,去年美国成为第一个非东盟国家接受邀请出席东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 (ASEAN Defense Ministers Plus Forum)。去年10月,我在河内荣幸地出席了首届东盟国防部长扩大会议,我对它将成为一个关键性机构,推动在一些涉及共同利益的领域取得进展感到乐观,这些领域包括海事安全、人道援助和救灾、以及维和行动等。

海事安全仍是这一地区尤其重要的问题,领土要求以及对海洋领域的恰当使用等问题,给地区稳定与繁荣带来持续挑战。美国在海事安全问题上的立场依然是明确的:航行自由、不受阻隔的经济发展和商务以及遵循国际法,均为我们的国家利益所在。我们还认为,《联合国海洋法公约》(UN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所体现的国际法惯例,为恰当利用海洋领域提供了明确指导以及使用权。通过在适当的地区和多边论坛进行合作,以及遵循我们认为对这一地区各方有益的原则,我们能够确保各方享有平等和公开的运用国际水路的权利。

以 往的经验一贯显示,合力谋求我们的共同利益有助于增进我们的共同安全。正如我已经阐明的,保障安全、坚持我刚提到过的那些原则并不是某一个国家的任务,而 是所有国家的共同责任。这就是我们下大力气在本地区建设友邦的伙伴合作能力、在亚太安全事务中提高多边合作与多边组织作用的原因所在。

即 使如此,我们仍认识到,美国的防务合作——从我们的前沿部署部队,到与地区伙伴国家一起举行演习等——将继续为这一地区的稳定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尽管近 年来美国和本地区的媒体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对在东北亚传统盟国的驻军安排进行现代化建设的努力上——我们对于这些努力的承诺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也已经采 取了多项步骤,努力在整个亚太地区建立一个地域分布更为合理、行动运作更为灵活机动、在政治上更能持久的防卫态势。这样一个态势在维持我们在东北亚的存在 的同时,也将增进我们在东南亚以及印度洋地区的存在。

例如,去年11月,美国与澳大利亚建立了一个军事态势工作组,研究扩大两国军队联合进行训练与行动的机会,包括达成允许更多的联合防务活动和共同使用防务设施的盟国安排。

我们正在一起评估一系列可能采取的措施,其中包括:

——加强我们的联合海军部署以及更迅速地对人道灾难作出反应的能力;

——改善在国际上的重要性日益增长的印度洋地区的设施;

——扩大两栖及陆上训练演习等可让这一地区其他伙伴国参与的活动。

在新加坡,我们正在《战略框架协议》(Strategic Framework Agreement)的架构下加强我们的双边防务关系并力争展开更多的行动合作,其中最显著的是在新加坡部署美国濒海战斗舰(U.S. Littoral Combat Ships)。我们正在探讨增加两国军队联合训练与行动的机会的其他方式,其中包括:

——将物资预先布置到位,改进救灾反应;

——改进指挥与控制能力;

——增加训练机会以帮助我们的部队应对两国军队在太平洋地区行动时面临的挑战。

虽 然我们将继续通过这些努力保持并增进我们在亚太地区的传统军事存在,但我们相信,美国的存在及相关的影响不应仅用常规的标准,即“兵力部署”来衡量。在未 来几年当中,美军将增加港口造访、海事交流及同整个地区的多个国家进行多边演习。这类活动不仅将扩大和深化美国与朋友和盟国的关系,也将有助于伙伴国发展 应对地区性挑战的能力。

总之,这些行动显示了美国对于在亚洲保持一个强有力的军事存在的承诺,该承诺通过在威慑并在必要时打败潜在敌对势力的同时向盟国提供支持与保证来保障稳定。

毫无疑问,保持前瞻性的军事部署以及维持承诺的费用是巨大的,也不可能脱离更为广泛的有关美国财务困境的整体讨论,特别是我们的防务预算所承受的沉重压力的具体问题。我知道,这是这次会议与会者最为关注的议题,也是本地区各国最为关注的问题。

正如我在开始讲话时所指出的,美国国内面临着一些严峻的财政挑战,而国防预算,即使它不是造成美国财务困境的原因,也至少必须被纳入解决方案。我估计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在过去两年中已经通过取消有问题的或不需要的武器项目并剔除过多的管理费用,尽可能留出预算余地。

如我在上星期的讲话中所说,从预算中取消了问题最多和最值得置疑的武器项目以后,我们所要做的是国防领导人所认为的对未来绝对关键的现代化努力——关系到空中优势和机动性、远程攻击、核威慑、海上通道、太空和网络、情报、监视和侦察等。虽然审议工作尚未完成,但我相信所保留的这些关键性现代化项目——它们是对我们在亚洲的军事战略尤其重要的系统——将会居于我们未来国防预算的首位或接近首位。

在这些关键的现代化项目中,有许多针对的是我们看到在不远的未来日益增长的主要安全挑战之一:新的和破坏性技术和武器可能会被用来阻断美军重要的海上航路和通讯线路。

美国海军和空军对可能出现的拒绝通路和区域限制的情况存在担心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两个军种正在共同努力发展一个叫做“空海战”(“Air-Sea Battle”)的新的行动概念,确保美国军队将继续能够为捍卫我们的盟国和关键利益而进行远程部署、调动和出击。

美国日益扩大参与亚洲事务的纪录,加上对于维护我国在这个地区的友邦和合作伙伴的安全、主权和自由最需要的能力建设进行的投资表明,美国对世界这个地区——用老话说就是——说话算数,并且将继续这样做。 即使面临海外新的威胁和国内的财政挑战,这些项目正在如期扩大并将在未来进一步发展,确保我们以应有的军力、态势和存在继续履行作为一个21世纪亚太国家的承诺。

我坦诚,仍有一些眼光短浅的人坚持认为,我们在亚太地区的作用难以为继。也有一些悲观的论调认为,美国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毫无疑问,美国面临的挑战极其艰巨。但是,在我结束我的公务生涯之际,我对美国的前景依旧充满信心,因为我一生中亲眼目睹了美国的持久力与适应力。历史的垃圾箱里确实充满了一些低估了美国的活力、意志和根本力量的独裁者和侵略者。

我是在45年前的这个夏天、在美国在越南集结军队的高峰期第一次到华盛顿开始我的职业生涯的。在我在政府奉职的头十年期间发生了:
——国内两起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暗杀事件及伴随而来的国内暴力与动荡;
——一位总统不光彩的辞职;
——美国以高昂的代价仓促从越南撤军;
——经济遭受高通货膨胀和高利率的严重打击。

当我于上世纪70年 代中期完成了公职生涯的第一个十年的时候,关于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它在亚洲的地位以及它最终成功的前景这些方面,美国当时甚至面临着比今天还多得多的尖 锐问题。但正是在这样一段充满挫折的时期内,通过美国两党的政府所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奠定了今后数十年各种局势出现显著转机的基础:在冷战中获胜及苏联的解 体、铁幕背后和全世界各地亿万人民获得解放、亚洲率先重新开创全球欣欣向荣的时期。尽管有过种种相反的预测,但美国在越南遭到的挫折并没有注定结束我们对 亚洲事务的参与,事实上——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寻求同中国建立了一种新的关系,并自那时以来一直在扩大我们在这一地区——包括越南在内——的防卫伙伴关 系。

我们没有办法预测未来,我们也无法预测今天作出的决定会在今后10年或20年 产生什么影响。但我相信,我们在亚洲所做的工作正在为美国和这一地区所有的国家奠定继续繁荣和安全的基础。我深感欣慰的是,我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看到了美 国在亚洲的参与所带来的巨大好处。在我离开美国政府之际,我毫不怀疑,未来数代人对美国在这一地区的军事力量、存在和承诺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会有着跟我的 叙述相同的说法。

因 为当美国愿意带头前进的时候;当我们履行自己的承诺,甚至在艰难时刻也与我们的盟友站在一起的时候;当我们为地面上、地平线上、甚至超越地平线而显现的威 胁作好准备的时候;当我们作出必要的牺牲并担当必要的风险去捍卫我们的价值观和我们的利益的时候,对于我国、对于这一地区乃至全世界而言,建立丰功伟绩便 是可能的、甚至是很有可能的。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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