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 | 陈宇昕：我们都是恐怖分子

陈宇昕：我们都是恐怖分子

（2011-09-18）

● 陈宇昕

小生之言

　　九一一事件对于当年看着电视屏幕中客机撞入大厦的年幼的我来说，毫无意义，仿佛电影。

　　十年后我在这哀伤的日子里，不经意观赏了两部关于九一一的纪录片，才赫然发现当年那个画面依旧如此深刻，以致在我们的生活中潜移默化起来，几乎随时抽取备用。从影视文学到现实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机场保安，无不与这场灾难有关，甚至国际局势、世界金融，都不免要以九一一作为转折点。九一一正以蝴蝶效应的方式继续存在。

　　在我就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套电脑游戏，几乎是陪伴着我们这一代（男）人成长的——《反恐精英》（Counter Strike）。这个中文译名，恰如其分地宣示了这个时代的口号，以攻坚、防守、杀戮、毁灭，直接转喻现实生活中对恐怖分子的各种想象。

　　游戏是两个队伍间的互相厮杀，直到对方全灭，绝对二元对立的虚拟想望。它之所以能够风靡全球，至今玩家不减，其他第一人射击游戏，无不以《反恐精英》马首是瞻，其中道理，绝对不仅仅是好玩而已，更是一种时代的记忆。

　　反恐已成为一种文化生活，生活其中的我们，也渐渐被二元对立的话语影响，尤其在人种歧视上变本加厉，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种时代的记忆，更属于后九一一世代，属于那些普遍自视为受害者的（自以为）文明的社会个人和集体。我观看的那两部纪录片，一部重现当年曼哈顿所拍摄的画面，一部播放了几位受害者临终前拨电回家的电话录音，一内一外重塑了九一一的情景。

　　胆颤心惊、末日情结、难过、沉重、泪眼盈眶……这些都是观赏时的直接感受，仿佛九一一是一起惨绝人寰没有因果的，由变态行为直接导致的悲剧。人们的历史感因为九一一而变成零碎的片段，生活话语里只存在后九一一，而前九一一便这样悄然消失了。

　　反恐战争经常使我想起儿时爱看的一部日本动漫。《新机动战记钢弹W》是《钢弹》系列中的一大经典，故事讲述宇宙殖民地人民反抗地球统一政府的武力压迫，以终极武器钢弹进行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