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蛮子 | 洛阳性奴案：被绑架的肉身与人性

作者：苗蛮子 | 评论(1) | 标签:时事观点

消防兵转业的34岁男子李浩瞒着妻子秘密在外购置一处地下室，耗时1年开挖地窖。并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先后将6名坐台女诱骗至此囚禁为性奴，任其肆淫、摆弄。有时因经济紧张，李浩会偶尔带上一个表现“听话”的女子外出卖淫获取嫖资。由于大意，一名女子成功逃跑并报警，该案随之引爆……

这起“地窖囚禁性奴”案，并非来自小说和电影，也不是发生在异域他乡，而是发生在河南洛阳西工区的一个刺痛人心的真实故事。这恐怕是中国大陆公开披露的首起“性奴案”。

毫无疑问，李浩将面临的是法律的严惩与人性道德的挞伐。与此同时，洛阳性奴案的当事人在绑架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特殊心理，也同样引起人们的关注。

据警方通报，李浩囚禁6名女孩的“灵感”是源于在网上看到淫秽视频表演能赚钱，他于是效仿之。不过，从人性的欲望来看，在两年的绑架过程中，李浩的欲望恐怕已不仅仅止于当初的赚钱动机。在我看来，他试图在这间位于地下4米深处的密室里，建立起一个只属于他的王国，一个对权力、性以及金钱享有绝对支配权的美丽新世界。

从报道披露的一些细节来看，在这个地下“乌托邦”中，李浩充分展示了其软硬兼施的“经营水平”。一方面，李浩对这些女孩控制极为严密，极尽恐吓之能事：除了安装几道铁门，为防女孩“有力气外逃”，李浩两天才给女孩送饭一次。令人发指的是，为“杀一儆百”，李浩将一名“不听话”的女子打死，并将尸体就地掩埋。另一方面，李浩对这些女孩“调教有方”，并给她们配置了电脑，用来看影碟和打游戏。

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一个荒诞的场面呈现出来了：报道称，被囚的女孩不仅毫无反抗之意，反而相互妒忌，常常以“晚上谁能陪大哥睡觉”而发生争执。时间一长，女孩子们都喜欢叫李浩为“大哥”、或者“老公”。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名女子因争风吃醋发生打斗而被打死。

这一细节是耐人寻味的，也让人感到一阵悲凉。按常理来说，六个女孩如能同心协力，对付李浩一人显然有很大的胜算。有网友就此遐想：在李浩睡熟的那一刻，女孩们可以将其打晕。虽然我们无法还原具体的情景，也不知道当时绑架者和被绑架者的力量如何，但女孩们的命运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然而，人的趋利避害本性，往往会使每个人将其自身置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孤岛”。尤其在人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和处于某种绝望状态时，六个女孩很难建立对抗绑架者的利益共同体，或者有些萌芽也因每个人质对自身处境的不可期而关上“保护”的大门。在这种情形下，绑架者的权威得以确立。与此同时，人质内部也逐渐被“体制化”，并由此形成新的利益共同体。绑架者从而完成了对人质从肉体到灵魂的控制。

对于女孩们的行为，很多人认为这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人质情结）。我对此并不完全认同。从目前来看，女孩们的“相互妒忌”和“争风吃醋”，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策略而已，谈不上对绑架者产生某种情感。这从外出卖淫的女孩逃走报案可以证明。当然，这些女孩如果继续被绑架下去，比如像奥地利女孩娜塔莎一样被“性奴”长达8年之久，再加上绑架者的“调教有方”，人质是有可能被绑架者驯化，而成为绑架者所建立的体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