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每天看《新闻联播》,你会看到一个欣欣向荣,群干和谐的世界;
当你每天看报纸或者网站,你会看到一个充满纠结,一地鸡毛的世界;
当你每天看微博公知名人,你会看到一个黑暗笼罩,反抗苍白的世界;
当你每天看翻墙新闻评论,你会看到一个无力回天,革命前夜的世界。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在不同的人眼里,他就是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声音。很多人以为世界应该是自己期望的颜色,但是很多人也认为这个世界挺好,本来就是如此,假如穿过历史,你很难讲谁是正确谁是错误,也许你可以简单把前者归为理想主义,后者不过是现实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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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山东临沂东师古,住着一个盲人,叫陈光诚,他也是今年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人,他获得这个提名的理由是因为他是一个盲人律师,却致力于帮助当地的穷人农民维权,让一些人很不喜欢。但是在中国一个人获得诺贝尔奖提名,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好不是得主,那不是流亡就是坐监。

诺贝尔有很多奖,但是在中国唯有诺贝尔和平奖是敏感词,某个年份的诺贝尔文学奖也是敏感词,这大概是对和谐社会的微妙讽刺。

有人说在东师古这个村庄,村民不再种田,而是看守一个重病的瞎子,每月就有1600元的俸禄,活捉一探视者可领赏金500元。抢劫、绑架、拘禁受到警察保护,法律、道德、伦理好像失去了踪迹。

有人指出更大的讽刺是奉旨剥夺光诚的人权这些农民,就是当日光诚为之维权的对象。为这些农民光诚遭遇软禁之苦,六岁小孩无学校敢接收,对一个国家公民基本权利赤裸裸的侵犯,而那些昨日还感谢敢于挺身而出的农民,今天就转身做了体制的帮凶。

一个好的社会,不应该是只要自己活得好,而是让每一个民众都认识到唯有每一个人都能平等的活着,你才可能活得好。光诚事件的最大意义不是让我们认识政府的暴政,而是让我们认识到在大陆走向民主共和,对民众的教育才刚刚开始,但是我们指责那些连生存都困难的农民是不妥的,他们缺乏组织无力对抗暴政。

对大部分中国人而言,生活哲学就是你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过得比别人好就可以了。为什么形成这种生活哲学?根本原因不是他们内心缺乏人性,而是生活经历告诉他们,挣什么都不如挣自己的一口饭靠谱,谁对抗官府谁活该倒霉,谁就不能生存下去。无奈的并非一定是缺乏生存技能,而是有人能让你不能好好活。

光诚也是那些农民的反面教材,而且是现实主义教材,那么多人想帮助他,但他一样无力对抗暴政,备受打击。那些官不是地方政府,就是上级政府意志的执行者。

在暴政面前,丧失基本道德感的人不仅仅是他们,也包括我们。

别高估自己,以为自己拥有良知就不会沦为暴政的帮凶吗?想想文革,想想我们的父母这辈子的经历,我们绝大部分国人,包括我们的父母这代人,大部分都是选择和暴政同流,当然,解释的理由是简单是,我受了欺骗。受了欺骗就可以丧失人性吗?这背后有很复杂的原因,不妨多看些书,多看些历史,才能自省,才能尽力在暴政面前寻求新的改变道路。

我们都希望能生活在《新闻联播》的那个世界,尽管现实中我们可能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但改变总是要先从改变自己开始,再一个一个去影响别人,假如自己做不到坚定,就很难指望别人也应该改变。辛亥革命过了一百年,但国民性格的改变没有另一个一百年是不能见成效,耐心方能活在当下。

我最怕的就是那些激进的理想主义者,缺乏耐心,终酿革命,以暴政推翻暴政,只会让更多的当地农民,学会选择背叛真心想帮助他们的人,还记得《让子弹飞》里姜文的一句台词吗?

他们,永远站在力量大的一方。

但生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即使看得见光又有什么意义?要有诚。

关于作者

秋叶, 武汉某大学, 站着挣钱的,就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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