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克勒美术馆正门

美国首都华盛顿不但是政治中心,也是文化中心之一,全球藏书量最多的国会图书馆以及全球最大的史密森博物馆群就在市内。史密森学会所属的19个博物馆、美术馆不但收藏丰富、涵盖面广、藏品质量高,而且免费对公众开放。对于住在首都附近的我来说,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免费博物馆可以参观,真好比“老鼠掉进了米缸”,乐不可支,周末没事的话就到博物馆去溜达,欣赏各类世界名画、上古艺术、精美雕刻、珍奇古玩、花卉建筑、航空飞行器等,这也是我特别喜欢华盛顿的重要原因之一。每天史密森的各个博物馆都有许多新的展出、活动、讲座,令人目不暇接。最近,史密森学会所属的重点展出亚洲文物的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The Freer Gallery of Art and The Arthur M. Sackler Gallery)就有一个慈禧太后生活照展览,这个展览中最珍贵的是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收藏的36张满人勋龄所拍摄的慈禧照原板玻璃底片。

原本清朝王公贵戚对照相这个外来新鲜玩意是十分排斥的,认为拍照会摄取人的魂魄。义和团运动后,清王室为了修补与洋人的关系,也开始搞起了“公关”,同意外人拍照。不过,慈禧的所有照片,都是由勋龄(裕勋龄)所摄,勋龄也就成了唯一的慈禧“御用摄影师”。

勋龄是清廷驻日、驻法公使裕庚的次子,曾在欧洲生活多年,其间学会摄影。他的两个妹妹德龄、容龄曾做过慈禧的御前女官,为慈禧做翻译,也为慈禧介绍外国的风土人情。德龄曾被赐郡主封号,所以也被称为“德龄公主”。德龄后来嫁给美国驻华外交官怀特,辛亥革命后移居美国,用英文写过许多回忆清王朝的书,其中讲述光绪皇帝的书由秦瘦鸥翻译成中文《瀛台泣血记》,十分有名,轰动一时。

由于德龄、容龄大得慈禧欢心,所以就将哥哥勋龄介绍给慈禧,勋龄在1903至1904年间为慈禧拍了许多生活照以及肖像照,这些照片只有极少数流传到民间,十分珍贵,而玻璃底片除了北京故宫博物馆有所收藏外,全球只有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收藏了36张。这36张底片是德龄1944年在美国去世后,史密森学会从一个经纪人那里花500美元买来的。这次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将这36张玻璃底片拿出来展览,使公众大饱眼福。

慈禧与外交官家眷合影

从展出的照片看,慈禧那时有不少外交活动,其中有几张是与女外交官或者外交官家眷们的合照;也有不少宫廷活动照。这些照片为后人了解清代宫廷文化提供了新途径,十分具体形象,也为慈禧的公共和私人生活提供了不少史书不载的细节。在传世的慈禧照片中,最有名的也许是她与大太监李莲英以及侍从们坐在湖中平底船上、由慈禧扮成“普陀山观音大士”的那张照片了,这张照片可以说是慈禧的艺术摄影照。

慈禧照片底片的收藏只不过是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各类亚洲文物收藏的一个零头。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的藏品包含地中海、东亚、南亚、东南亚、穆斯林世界、古埃及以及美国的文物;有古埃及石雕和木制品、古代近东地区的陶瓷和金属制品、中国书画陶瓷青铜器玉器漆器、韩国陶器瓷器、日本屏风绘画、波斯手稿以及佛教雕塑等等,时间跨度从新石器一直到现代。目前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超过11000件的藏品已经上网。

弗利尔及赛克勒美术馆是在弗利尔(Charles Lang Freer)及赛克勒(Arthur M. Sackler)两人的收藏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弗利尔在20世纪初、赛克勒在20世纪80年代将他们的私人收藏品捐献给了史密森学会,史密森学会在他们的捐献基础上建立了以收藏、研究、展出亚洲文物为主的博物馆。

宋本《洛神图》长卷

弗利尔和赛克勒美术馆拥有大量中国文物,是除中国以外收藏中国文物最好的博物馆之一。藏品从新石器时代到现代,包括商周青铜礼器和兵器;唐代精美金银器;丰富的馆藏玉器;6到8世纪的佛教雕像、鎏金铜器、漆器;包含各个时代的瓷器,特别是青瓷;各种纺织品;景泰蓝;宋元绘画作品;明代浙派绘画作品;清代早期绘画作品,尤其是八大山人的作品收藏在西方首屈一指;各类书法作品,包括清代至现代主要艺术家的作品。

在弗利尔和赛克勒美术馆所藏的中国书画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当数宋本《洛神图》长卷。《洛神图》传为东晋顾恺之所作,此宋本上有端方的题款“顾虎头洛神图,希世之珍。匋斋题”。又有董其昌 “海内惟此卷与项氏女史箴,真名画之天球、赤刀也” 的题识,此外还有包括犬养毅等人在内的十多款题识。此卷虽非顾恺之原作,但绝对是现存各类《洛神图》中的珍品。(文中照片均为Xiao所摄)

南北朝时的石雕

张大千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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