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位编辑传来本次作代会的一个花絮,请写稿。并未写,但却看到了这样的报道:除了选举中国作协主席和副主席,另一项重要工作便是通过新修改的《中国作家协会章程》,记者从会上了解到,新的章程明确了会员退会程序……。看到这里,很好奇也很疑窦,退会与否,纯属个人自愿,是最简单的一道手续,莫非还要繁琐的程序。
  原来,在这5年中,曾发生过郑渊洁等作家退会事件,但因为《中国作家协会章程》并未规定退会章程,所以郑渊洁在退会时只是在自己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退会公告。作协发言人当时也承认,作协没有具体的程序规定,作家退会都是自己发个声明就可以了。难道这样不可以吗?我很不解,像郑渊洁这样的作家,靠自己的版税生活。他不想呆在里面了,觉得不好玩,要出来,公告一下还不行吗。难道还要申请。
  中国作家协会,看来是个协会,但其实是衙门。衙门就有衙门的规矩,这规矩就是它的尊严。像郑渊洁那样,也太不把我作协放眼里了,说走就走,我这里又不是饭店。于是,我们看到了新修改的章程,“会员有退会自由”成了“会员要求退会时,由本会书记处会议确认后终止其会籍。”如此一改,条款的性质就是两样,原来退会自由的权利蜕变为作协批准的权力。让人忍俊不禁的是,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一个面子。人家要退会,并不要你批准,别说提要求,连招呼都不打,微博一下就完了。你又奈何。
  作为一个纳税人,我很关心这次作代会又花去我等多少银两。如果大会没事做,连退会自由都要当做一项重要章程来修改,我真的很心疼我们那被流水一样花掉了的钱。中国作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作家,他们的幸福指数地球上已经没有哪一国的作家可以比。除了他们劳动所得的版税外,我们纳税人还按月给他们提供不是他们劳动所得的工资(这里指的是那些专业作家),甚至还供养原本应该是联谊性质的作家协会,连同协会的所有活动,包括这次全国性的大会。
  然而,作协这样的机构,如果原本是联谊性质的,但却全盘官化和行政化了。那一层层行政级别且不论,亦不论以上章程的修改分明是在彰显权力。联想到上次编辑约我写的那条花絮,如果可以钩玄,隐含的两个字依然是权力。“11月22日铁凝参加第八次全国作代会内蒙古、江西代表团的分组讨论。当江西作家卜利华在发言中提到铁凝主席时,铁凝主席风趣的说:‘在这种场合请不要称呼我为主席,作为作家的一员,我更喜欢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铁凝。’卜利华说好。铁凝主席又笑着说:那你叫我一声‘铁凝’我听听。卜利华叫了一声铁凝,会场立刻欢笑声一片。”当然,网络上也一片笑声。这是部长主席放下权力的架子,但如果作协是联谊性的,主席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职位,就不会出现刚才放低身段的喜剧一幕。
  一段时间以来,社会一直呼吁高校去行政化,其实作协更需要去行政化。请看,部长主席,还有厅长主席,如果全世界的高校还有公办一说,但作协作为一个行业协会也有公办的吗。作协去行政化,根本举措,就是改变它吃财政饭的性质。现在的专业作家,以他们的创作能力,压根不用纳税人供养。作家不吃财政饭;那么,作协那些并不创作但吃行政级别饭的人,纳税人就更没有包养的理由了。当然,作协本身是需要的,只要作家有这样的需要。但它完全可以由一个行政级别的权力机构渐变为作家自由结合的权利机构。
  最近,广东方面逐步向社会开放社团登记,其中包括文化类的社会组织。如果落实,它就兑现了宪法第35条的公民结社自由。这是政府体制改革的重要举措。体制改革,有政治和行政两个层面。如果政改比较敏感,可以行政体制先行。以上说到作协变身,不妨可以视为行政体制改革的内容之一。包括作协在内的一些民众性的社群组织,与其官办,不如重新登记为民办。一则作家结合的自由度更大,另则政府可以减轻自己的财政负担,同时理论上也可以降低纳税人的税负指数。
  一石数鸟,理当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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