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是伟大的,他对纸张的革命性改良为人类精神食粮,以及物质食粮提供了轻便、舒适的载体。“没有纸的时候,用什么清理物质食粮的“将来时”?带着疑问网上咨询,斑竹回复:我擦!

回答得无比正确,确实是用斑竹来擦。

芒砀山汉墓中发现的一间2000多年前建造的厕所,边上有一堆小竹片。这东西就是古代手纸。名字很文雅:厕简。制作很简单,一般用木片或竹片削制成三五寸长,打磨光滑就成了。长相有点像没掰开的方便筷子,更像古代记事的竹简。遥想古人大急又忘带厕简,大约会拆开正在阅读的竹简吧!那么所谓“韦编三绝”大概是说孔子三次忘记带厕纸吧?

使用方法不用我来详述了吧?如果说“大”字像个人的话,那么排泄的过程就是“木”,而用厕简清理的过程就是“本”。这东西能否清理干净?若竹简糙扎带芒剌,接触面大,应该可以。但糙扎也有副作用——作业时稍不慎就成周杰伦《菊花残》……

于是“后主亲削僧徒厕简,试之以颊,少有,则再加修治”。说的是李煜帮和尚削棍,怕有刺便亲自用脸试爽滑度。这说明当年的菊花还是安全的,也从侧面说明直到宋朝,中国人一直用棍子处理排泄物。为什么不用纸?大概是因为“敬惜字纸”——先民对文化很尊重,爱屋及乌对文字载体也一并保护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普遍用纸作业?元朝开始用纸擦屁股。“凡纸质用楮树皮与桑穰、芙蓉膜等诸物者为皮纸,用竹麻者为竹纸。精者极其洁白,粗者为火纸。火纸十七供冥烧,十三供日用”。当时皮、竹两种纸,好的写字,粗糙的日用。于是,“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前面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的情形出现了。

元朝皇帝用的厕纸我以为该是“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澄心堂纸宣纸。但史料记载了这么个事:裕圣皇后当太子妃的时候对婆婆非常孝顺,学李后主拿自己的脸试手纸柔软度,顺便磨脸皮去角质。“至溷厕所用纸,亦以面擦,令柔软以进”,那这纸应该还很粗糙,推测元朝皇族用的大概是“还魂纸”,《天工开物》载“一时书文贵重,其废纸洗去朱墨污秽,浸烂入槽再造,北方即寸条片角在地,随手拾起再造,名曰还魂纸”,就是废纸回收再加工。地沟油是不是从这来的灵感?

“还魂纸”粗糙如砂纸,要享受“丝般顺滑”还得改良。明初皇上用的厕纸是四川野蚕吐丝织布而成,《五杂俎》“大内供御溷厕所用,乃以川中供野蚕所吐成茧,织以成帛,大仅如纸。每供御用之物,即便弃掷”。对于这种蚕丝厕纸我没有评语只有联想——“牛奶香浓,丝般感受”再联想就是融化的巧克力……不许联想。后期明代皇帝用的手纸是由内官监纸房抄造,原料是废纸,石碾轧浆、淘洗,掺蒲棒绒放水池搅匀;用竹帘把纸浆出来;刷到木板晒干揭下,裁三寸见方,淡黄色。这种纸估计吸水性可以但拉力不一定够。应该没有我们现在用的牛13,但因为是圣上用纸,名字确实霸道——圣纸。

更霸道是慈禧阿姨的厕纸。纸裁好后用水喷湿,隔着湿布用熨斗过两遍让纸光滑平整。据说她的厕纸是“白棉纸”,工艺如下:原料构皮,泡—加石灰—蒸—去灰—榨—抹灰—再蒸—洗—舂—加药—捞—榨—揭—裁。《宫女回忆录》里讲,喷湿这道工序由宫女对着厕纸,口含清水,一口气喷成雾状,宫女私下还比赛谁喷的又细又均匀,“噗、噗、噗、噗”声响彻紫禁城,泻立停销售团队每每误会,以为发现了庞大的消费群体。

光绪皇上用稍差点的毛边纸——将嫩竹放坑内加生石灰腐沤40天。换清水再浸泡发酵30天。去竹子杂质后捣烂。用竹帘水中捞制成型纸,进风房,刷火墙上焙干。这纸不错,它原来是明代藏书家毛晋的纸印书,毛先生习惯在纸边上盖一个篆书“毛”字印章,是谓“毛边纸”。将它揉搓一下,就是光绪用纸。还好是在清朝,若推延几十年后用这带“毛”字纸擦屁股的话……

民国时代厕纸竟然有了质的飞跃,1948年通货膨胀,上坟时烧真钱比烧冥币划算。法币贬值到比废纸还便宜,“我尝见厕所内法币满地,变为手纸,也算废物利用”这大概是人类最奢侈的厕纸了,中国人个个视金钱如粪土,只是那法币上的老孙够惨,满脸焦黄赛过黄疸病人。

从竹简到手纸,厕纸一直与文字载体有着密切关联。互联网时代文字记录在电子页面上,它和它就分道扬镳了?没有。写完这篇东西去厕所方便,赫然发现它们依旧浓情蜜意——且看那圆滚丰润的卷筒纸,样子分明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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