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 | 吴毅峰：增进民主有赖国民素质的提高

吴毅峰：增进民主有赖国民素质的提高

（2012-02-02）

狮城脉搏

吴毅峰

　　春节期间探亲访友，听到两则趣闻。有一个老朋友和他的女儿吵架，因为女儿不同意老爸抽烟，对老爸在家里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抽烟更是反感，直指老爸抽烟影响健康；老友举例说抽烟不一定影响健康，反而可以增寿，比如毛泽东和邓小平都没有因为抽烟而减寿，但周恩来却因不抽烟而短寿。另外一个朋友来自四川，喜欢吃多盐和多油的麻辣火锅；他的太太来自香港，却喜欢清淡食物，喜欢清蒸石斑鱼。两个家庭虽然吵架，却不乏言论自由，相当民主。

　　民主是什么？民主是言论自由；民主是新闻自由；民主是不受饥荒的自由；民主是不受恫吓的自由。可是，民主不能没有规矩，不能无法无天，不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法律面前人人不平等，不能没有虔诚信仰，不能没有开明的国民教育，不能没有知书达理的优雅。新加坡执政党曾提出过：“Real and effective democracy is possible only on the basis of a literate and educated nation”摘自瓦锡尔（Raj Vasil）《新加坡政府与政治公民导读》（A Citizen’s Guide to Government and Politics in Singapore），意思是如果想让民主真实和有效率，我们必须有一个过程，即提升我们国家的整体文化水平，让国民受教育且知书达理。很多国家之所以无法实行真正的民主，其瓶颈就在于国民素质跟不上。

　　国民素质的瓶颈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除的，因为文化的力量十分顽强。在很多地方，人们依然在盛行近亲结婚的时候，优生优育的观念总是会受到攻击和诋毁。文化有优质的成分，也有劣质的成分。我们作为普通人，经常无法看到自己的不足和缺点，却容易在别人的鸡蛋里挑骨头。人们可能很难想象，30年前，广东人每天沐浴洗澡的习惯曾经受到很多人的嘲笑；人们更难想象，美国政府很多优秀的社会保障制度也曾受到诋毁，比如社会救济制度。

　　现在美国经济出现一些问题，欧元区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于是，有人便开始质疑资本主义制度，质疑民主自由的制度。在达沃斯年会上，有些人甚至说，如果北欧的民主制度优越，为什么西欧还会深陷泥潭？这些质疑都是好的，说明这个世界是民主的，言论是自由和开放的。

　　自由开放的社会不会完全没有问题；而不自由不开放的社会则一定会出大问题。现在很多人把民主和效率对立起来，认为民主政治不利于效率的产生。对此，瓦锡尔先生在他的上述书中说了，民主也许会产生一些拖延；但是，拖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做出仓促的决定（其原文是：during the period of delay, popular passion which possibly pushed law-makers into passing hurried legislation, may subside and provide law-makers and the public the opportunity to have second thoughts about their intentions.）也就是说，民主的过程其实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民主，也没有绝对的独裁。一切都是相对的，都应该往更健康文明的方向发展。读过《理想国》的朋友就会明白，理想国虽然不存在，世人依然要生活向上，要追求正义和公平。

作者是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