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港獨立媒體 | 评论(0) | 标签:拉布, 梁振英, 五司十四局, 公民社会, 黄俊邦

文:黄俊邦

候任行政长官梁振英在5月22日星期三,以同一篇文投稿报章,获六份报章包括《明报》、《新报》、《晴报》、《香港商报》、《大公报》、《文汇报》同日刊登,指责立法会“拉布”,又引述《明报》民调表示市民不支持拉布。梁甚至连立法会事务委员会要求开会,也指为“拉布”的一种,拖延其改组政府的建议,影响其落实社会福利政策。

把时针回拨,这场“拉布战”其实应该由特首选举谈起,CY 在竞选初期,提出一份被指为“福利主义”的政纲咨询稿,获得社会不少好评。然而其竞选对手唐英年接二连三出丑后,CY 获得“祝福”后,立即收起这份“激进”政纲,祭出一份保守、缩水版的政纲。“全民写政纲”成为空谈,3月25日梁振英第一轮投票便胜出,近一千人在会展场外抗议,警出动胡椒喷雾。一星期后的四月一日,又有几千人游行到中联办抗议中央干预特首选举,梁振英民望由高位急跌。

梁振英匆匆安排多场落区亲民 show,挽救民望,又抛出“五司十四局”的建议。如今看来,“五司十四局”此步实在是相当成功,舆论从抗议梁振英当选、中联办干预,一转便转到新政府的架构的讨论,以及新司长、局长的讨论上去,社会忽然又好像对新政府充满“期望”。当然,这当中有多少是媒体的幻象?梁振英在5月22日引述的同一份《明报》民调,发现仅有24%市民支持改组。

真正的“拉布战”由梁振英发起

“五司十四局”的改组复杂,重组后设立的文化局及科技及通讯局争议不少。改组又涉及新增7,200万开支,分拆政治助理的薪酬,一下子问责团队的职位可以增加一、二十人,梁振英报答支持者的空间固然增加。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将自己政纲的承诺,连同一枚炸弹绑到泛民身上。如果泛民支持其建议,就等于梁振英日后可以继续以“效率”为由,漠视民主程序强推政策。如果泛民不支持“五司十四局”,梁又可以以此借口,大打“拉布战”,说自己的社会福利政纲因此不能迅速落实。

社会要看清楚的是,“五司十四局”与梁振英口中的社会福利政策,不一定有必然的关系,他在提议政府的过程中,也从无承诺增建多少公屋、为老弱伤病增加多少福利,梁振英有完整地评价目前的香港公共财政吗?他真的有决心改革如今政府坐拥六千亿储备,却毫无长远公共政策及开支,税制向大财团倾斜的情况吗?

泛民主派有转机吗?

在立法会的“拉布战”中,两个月才为特首选举互相攻讦的建制派,又真的“大和解”了,实在不得不佩服统战功力。反观泛民主派,因五区公投而决裂的泛民主派,依旧是互相忌惮。人民力量两位议员发起“拉布战”,仅有社民连的梁国雄加入,到三星期后独立议员郑家富加入。工党本来公开表示不会参加,然而上星期三民间团体及人民力量在立法会门外举行集会,声援“拉布”,加上立法会通宵开会,图消耗四位“拉布”议员的体力,工党才在当晚约十一点在立法会外的集会宣布加入。公民党及民主党由此至终没有参加。

毫无疑问,今年是立法会选举年,去年区议会选举泛民“惨败”,在港珠澳大桥司法复核、外佣官司及冲击的三重打击下,主流泛民政党对“民情”确是敏感非常,深恐得失选民。黄毓民在五一六集会当日,走到民间团体集会的台上,呼吁在如今的凶险情势下,不论激进派、温和民主派及社运人士,也要团结在一起。然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人民力量与泛民主派的积怨不是能轻易解决,双方有足够的智慧,释出足够多的善意吗?

面对梁振英及建制派的来势汹汹,久守必失,这种“挨打”的局面还能维持多久?

公民社会有转机吗?

去年,因游行集会被拘控的人数达400人,然公民社会的反弹却不见踪影。传统的大型游行示威动员渐见疲态,影响力日降。公民社会最受注目的话题,是双非及简体字,说来说去的就是“左胶”、“投共鸟”的立场判定。一旦立场被判定,甚么对话也无从开展。

五一六公投两周年的立法会集会,为抗衡人民力量及民间团体的动员,建制派疑似动员数间戏子公司及中间人,连续两日组织了几百人在立法会外“反拉布”,“车马费”由一百八十元至一千元不等。无论在现场及网上均遭到围攻狠批,梁文道撰写了《其实不明白》一文,希望社会能给予这批收钱参加示威的人士多一点谅解,结果遭到网民指为“投共”。梁文道事后接受港台《文明单位》访问,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要讨论的问题是︰‘那些人是甚么人?’我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我之后会再写。我那篇文章(《其实不明白》)的重点是︰为甚么民建联你可以经常这样做呢?你们又蠢又无耻,蠢的意思是你们每一次都让人家拆穿,以前的蛇、斋、饼,每一次都给人‘踢爆’对不对?我觉得你无耻的地方是,为甚么你要利用这些人呢?因为我认识好多新界妇女会甚么的人,对她们来说,那是她日日耍太极、玩剑、舞扇、去玩的地方,然后有日你忽然去跟他们说︰‘喂,七一那天,不如我们去维园去跳舞啦!’她们真的不知道在发生甚么事的,然后她们走出来,就给我们骂,我觉得她们也很可怜,真正有问题的不是这班人,而是她们背后(的人),为甚么要这样做?为甚么要指示他们?”

城市的生活永远不容易,特别是在香港这个贫富悬殊的社会。笔者想起许鞍华导演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所有主角也在城市的一角艰苦求存,“姨妈”斯琴高娃被周润发骗去一生积蓄,并没有仇恨,这就是城市人中难觅的、可贵的同理心。

当我们的公民社会没有谅解,只问立场是否正确,这个公民社会还是我们认识的公民社会?这是我们想要的公民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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