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小林

郭小川简介:

郭小川(1919年9月2日-1976年10月18日),原名郭恩大,河北省丰宁县凤山镇人,中国近代著名诗人。出生于凤山镇,1933年,为逃避日本侵略军,随父母逃往北平,先后进入蒙藏学校、东北大学工学院学习,并积极参加抗日救亡学生运动。1937年发生七七事变,他离家到山西参加八路军,于同年11月参加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在中共中央中南局宣传部、中共中央宣传部等单位工作。并任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秘书长及《诗刊》编委等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郭小川曾多次受到迫害,并下放到河南林县劳动。四人帮被逮捕后,被招回京,在安阳招待所住宿时,夜晚由于睡前服用安眠药后又吸烟,烟头掉落在床上,引燃塑料床垫导致产生大量有毒气体窒息而死。(嗨历史

1972年1月2日薄暮时分,节令正值深冬,一行人匆匆走在湖北咸宁文化部“五七”干校的围湖大堤上。这十来个“五七战士”,有老有小,他们是趁着放年假,从1971年12月31日,自发组团到湖南韶山瞻仰领袖故居的。参观结束回到县城以后,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是步行十余里路(也有说二十里的)返回干校。52岁的郭小川无疑是队伍中的年长者。

暮色中,三米高的长堤黑色巨蟒般模模糊糊地蜿蜒前伸,这大堤正是这些“五七战士”一年前自己亲手垒筑起来的。上面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天渐渐黑了,零度以下的寒气紧裹着他们,没有路灯,没有月光,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几天来的劳累加上长途“行军”使人愈发感到疲惫。

突然,队伍里一个强壮的大个子中年人被一个沟坎绊了一下,重重地跌了一跤,由于他还挑着他一家四口人的东西,结果肩部着地,顿时把一根锁骨摔断了。

这可怎么办?

黑灯瞎火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的两个孩子还未成年,他的妻子犯了难。大家七嘴八舌地劝他应该赶紧返回县城,去县医院治伤!可是他伤重已难于行走,谁来搀扶护送他呢?几天来大家都走了很多路,都很累了,陪他回去,再多走一倍的路不说,更意味着要付出数倍的辛苦———能不能顺利地治好伤,需不需要住院,到县城以后深更半夜、人地两生,能不能找到住处……都是未知数。

看到大家都不吭声,郭小川站出来,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于是,身体并不强壮的郭小川,小心搀扶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伤号,慢慢走回县城。找医院、挂号、透视、交费……以及治疗完后找旅馆、第二天返回干校,等等细节就不一一赘述了。(见伤者后来写的回忆文章,该文被收入《中国作家协会在干校》和伤者自己的文集)我只补充说明一点,这个中年人在“文革”初期曾经不止一次动手打过郭小川,据说有一次连续扇了十几个耳光。

这一幕是不是令人联想起郭小川写于1958年的、未发表即遭批判的长诗《一个和八个》?郭小川不计较他打过自己,就像王金同情那八个被八路军关押、随时可能枪毙的罪犯。这正是一种富于人性的博大胸怀。

再来看30岁的郭小川是怎样怀着对新中国的美好憧憬,去身体力行地平等待人、尊重人的:

那是1949年12月,当时已调中南局工作的郭小川去湖北黄冈市出差,与梅白约在长江边一个小码头见面。如果说这位“处长大人”的时间选择(凌晨)和简陋装束已使他惊讶不已(他以为总该派个交通艇专门送来,而且是“穿着水獭皮领子的大衣、带着警卫员……”),那么次日晚上他们来到黄石港北侧的兰溪,住进大车店式的江边简陋窝棚小店的大通铺时,郭的所作所为就更让梅白吃惊了。刚刚安排好了铺位,又进来了两位患气喘病的贫苦老人,郭小川一见立即把自己靠里的宽敞一些的铺位让给他们,又连夜上街找到药店为他们买了“定喘丸”,服侍他们吃下。其中一位很快入睡,但另一位却不行。郭一问才知,原来这位老人在家都是有老伴给其捶背才能入睡的。于是郭又为其捶背……(见梅白《和小川相处的日子》,原载《光明日报》1982年5月17日)

再举一例。

据大周明回忆,大约是1972年前后,干校揭批“五一六”搞“逼供信”最厉害的时候,郭小川向担任五连(作协)副指导员的严文井反映了自己对运动中极“左”做法的意见。当时郭严二人站在宿舍外屋门口说话,以为周睡着了。

郭小川说:我们这些老干部明知他们打人不对,却不去说,愧对共产党员的称号!

严文井说:小川同志啊,我们已经自身难保,还管那么多事呀?

郭小川列举了在小竹林里每天传来的打人声和挨打者的惨叫声后说:这样武斗我们不应该管一管?管不了不会向上级写信反映吗?不管文化大革命怎么说,我们毕竟还是共产党员。

严文井只是无奈地说:我分工不管这个事。

据大周明说,那时郭小川每天都要说这个事,很为此着急。(大意,据2002年11月16日采访记录)

郭小川后来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做了,他认真地给干校总的军宣队的张政委写了一封长信,系统地对干校的工作提出了意见。当时五连的许多干部都劝告过他,不要写这种惹祸的信。

果然这封信给他带来了麻烦,不仅张政委在干校总部的大会上不点名地敲打说:“有些人不好好改造思想,还给上面写信!”驻五连的小李政委(那时干部们把部队派来的军人都尊称为政委)也处处找郭的茬儿,弄得郭避之唯恐不及,说是“比我儿子还小,还总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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