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Style】聽著達明的“IT’S MY PARTY”,或者左小祖咒,周雲蓬的中國社會現實民謠如〈釘子戶〉、〈中國孩子〉,流行音樂在社會政治層面可發揮多少效用?

望眼2017,盡快譜出路線圖,並準備供港人選擇的治港班底及方略,是我多次強調的現在後香港時代的當務之急。民主派單靠口號、情緒,簡單的反共情結來團結港民,多年來似只在消秏港人的六四情結,但遠未能研究出一套改良香港的可行方案。民調指出的香港回歸卻人心未歸,更多是朝著一個新的現象而來,而這現象在過往是被忽略的,那就是香港人從未把他人(這裏說的他人是內地人)的痛苦變成自己的痛苦(以往只有旁觀痛苦的份兒)──直至現在,當中港的擴大交融,切切實實入侵了香港自身的領域──香港人當前切身感受的苦難,是經濟、資源與政治壓力的總體整合,是殺到埋身,再非遠方地震或水災,所以反彈起來,變得比過往任何年代都更大。隨著內地不公事件透過網絡更透明地呈現港人耳目,聽著左小及周雲蓬們的現實聲音,所有國內的不公與毒素,都變成一種中國政府不能相信的隱喻。

而2017為何重要,正是建基於一個假設:如成功能充份代表民意,香港的這場選舉,將成為中國政府實質管治範圍內(所以台灣不算),唯一也是最先真正落實普選的地方,真正的我們的PARTY。這種城民自決理念,最重要的不是自決運動最終是否帶來一個真正的獨立城邦,而是它的立論令港人在爭取的過程中,有更多的籌碼對話。從談判策略上引用高度的港人自決論,與對方討價還價,在這前提下,談城邦談港人治港才有意思。

整場戰線,就相等於一場講價。講價雙方,往往先要獅子大開口,才得以在最終的共識價格中,達到一個較近自己願望的價位──用香港講價的策略,就即是說:當對方開價200,你又想最終settle於100元的話,你是不能還價100的,一定要起碼砍到50至80,雙方再bargain,才會出現100價位。談論民主進程也一樣,一定要故意擺出不同的討價條件,有些不妨大胆激進,這樣才可交換到較好的回應。

此所以,未必每個人同意台獨,但台獨起碼在抗爭策略上,永遠讓台灣人給到對手一種壓力。至於受壓人民如何透過多方的論述、在地抗爭、政府內部的協商,爭取到普羅民眾的認同來達至實現更普遍化的民主進程,我認為20世紀最為成功的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可作為借鏡。好好研究他們的抗爭策略,裏應外合,從根本制度及立法上扭轉歷史,才是香港各民主派應做的,而非單單在立會反對拉布、搞流會,或者在街頭作零星沒組織及目標的抗爭。抗爭要有目標路線,在外有民眾街頭運動及遊行,對內有與官府溝通的人去疏導傾談,爭民主,要熱血行動,同時也要智慧策略。

大多數人認識Martin Luther King,部份人也應聽過Malcom X,可是不要忘記Marcus Garvey,他們代表美國黑人平權運動的不同光譜位置,如果要用是否激進來劃分,你也可說,當中Garvey最為激進,倡議在美黑人根本不可能獲得公平對待,最徹底解決方法,是讓黑人回到非洲,是極端的煽動策略。X抱的策略也跟Black Panther一樣被認為激進(名言是By any means necessary),沒有一起回非洲那麼激進,但強調黑人不要依從白人給與的社會規範,所以倡議不要信白人的宗教,要追求一個Nation of Islam。所有這些所謂激進的思想行動,其實造就一個更大的空間讓中間路線得以健康發展,有這些「激進」作底,King的方向就相對變得溫和可接受(開放黑人選舉權和取締種族隔離政策)。但得同時配合杯葛、靜坐、大遊行(發表有名的I have a dream),又跟政府協商,邊打邊談,結果是起碼法律上的對黑人民權的公正轉向。

不容忽視的是,當時社會通過黑人藝術家對流行文化的影響,根本性地培育了一整代美國白人對黑人文化的認同,這普遍植根於主流白人社會的價值觀變化,才是最根本的改革土壤。五十年代的搖滾、jazz,後來的嬉皮、reggae,從Louis Armstrong、Nat King Cole、Miles Davis、Jimi Hendrix到Bob Marley(和Garvey一樣來自牙買加),白人有了黑人偶像,白人將本為黑人的抗爭變為己任,這也正是黑人民權運動最風起雲湧的年代。然而這許多黑人先驅前仆後繼,到唱到變成一種主流社會價值,還得再加上白人如Bob Dylan等的加入。而反觀中港地區,黃耀明左小周雲蓬們的聲音,卻遠未及真正主流(雖有不少粉絲,但要強調是,我們圈子的關注,很大程度上真不是主流,正如在國內,左小還是個小眾名字),這倒說明在整個中港流行文化Counter Culture抗爭過程中,可以發展的空間仍很大。香港的流行文化在此風潮下,應更介入社會。

而香港其實也有這樣一個光譜。一邊的極端,是北京全部治港,不需要有港人治港的份兒,香港全部共化,也不需要是特區。另一極端,是香港獨立。顯然,這兩者都不為人所接納,最終的落墨,是在兩個極端之間找到最適合的一點。那其實就是港人治港的落實,究竟可以去到什麼程度?前者極端,是0,後者極端,是100。而香港現在民意較談論的香港本位、香港價值、城邦自決,就更多是一種策略的須要,它讓水秤更傾向於香港自主的思維,從而向中央爭取一個更符合香港人意願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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