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小平 

奥运会方兴未艾,却已似换了人间,和四年前之万众一心,举国若狂,实已大异。何以至此?不能不说随着体制外民间的自我启蒙,随着维稳高压下维权运动的愈加高涨,明眼人,有心人越来越多,对吾党之所作所为,又岂能轻轻放过?不过正如奥运会的本来宗旨:让政治的归政治,体育的归体育,所以我们就抛开本国的金牌体制,下面试着谈谈体育的本质。

谈理论问题,未免抽象。不如看看来自真正的体育大国的体育专家的看法。这便是《美国社会的体育活动》这篇文章(原载:《美国参考》http://iipdigital.usembassy.gov/st/chinese/publication/2012/07/201207269717.html#axzz22Pc2VZgX)。作者黎克·特兰德(Rick Telander)是《芝加哥太阳报》(Chicago Sun-Times)体育事务资深撰稿人,著有多本与体育相关的书籍,包括《天堂是个运动场》。文章一开始便说:

“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游戏的世界。如果能想象出这样一个世界,那景象也不会令人快乐。多年前我写过一本书,描述纽约市布鲁克林区(Brooklyn, New York)一个贫民区的柏油路面公园和夏季在那个公园消遣的儿童和年轻人。虽然那里有时会出问题,但是大多数时光是令人欢快的。篮球活动把青少年聚集到一起;小孩子边运球边梦想未来;年纪较大的人则边投篮,边遥想当年。我把书名称作《天堂是一个运动场》(Heaven Is a Playground),我真的认为是这样。我认为游戏自由是人最可贵的天赋。”

那么在一个拥有游戏自由的国家,一个体育生活和理念深入人心的社会,又是怎样一幅景象呢?在“美国人的赛事与社區”这个小节里,文章总结道:

“美国的最佳特点之一,是体育与游戏是那么自然地融合在社区邻里的生活中。任何一个周六午后,人们都可以看到来自各种背景、职业和宗教信仰的人聚集到当地学校和社区中心的运动场和体育馆,踢足球、玩美式橄榄球、打篮球、打棒球以及从事其他体育活动,旁边有家人加油助兴。参加体育活动向来是美国人抛开差异、在人与人--比赛者与比赛者--以及在社区间结下友情的方式之一。如果你曾看到过一支社区球队给当地带来的兴奋和激情,给队员、父母和观众带来的振奋,那么你确实是看到了一道美景。

“2009年,在飓风“卡特里娜”(Katrina)淹没摧毁了新奥尔良的大部地区之后四年,国家美式橄榄球联盟(National Football League)的新奥尔良圣徒队(Saints)赢得超級碗(Super Bowl),人们从中感到了那种振奋。从市内的出租车司机到波旁街(Bourbon Street)的蓝调歌手,从河口的餐馆业主到沼泽区的银行家,圣徒队向冠军宝座的一路挺进--这是该队成立45年以来首次夺冠--让新奥尔良群情舒畅,万众欢腾。我们东山再起!我们超过以往!新奥尔良圣徒队是一支大型职业球队,而美国各地大小城镇和学校的比赛也经常同样产生这样的情感和振作力。少棒联盟(Little League)的小学生在全国各地进行比赛,往往会有一匹黑马球队脱颖而出,赢得锦标赛,令父母和兄弟姐妹始料未及地打进少棒联盟世界大赛(Little League World Series)。”

接下来,作者更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见证了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国家,人们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可以取得怎样伟大的成就:

“在我所住的芝加哥郊区,与我家相隔四幢房子,曾住着一个身材瘦长有些怪气的男孩,他和我的孩子在一个地方等校车。如今他已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两块金牌和一块银牌的得主,并看好在2012年伦敦奥运比赛中赢得更多奖牌。他名叫马特-格雷威尔斯(Matt Grevers),当年他在中学游泳时,整个游泳队曾同他一起前往伊利诺州全州锦标赛。如果没有游泳的机会--以及队友和我们社区其他人的支持--马特很可能只是个有着一双大脚的瘦长男孩,而不是现在的奥运选手和领袖。”

为什么体育可以改变甚至重新造就一个人的生命?乃至决定一个国家的兴盛与衰落?这就要谈到人们是如何“从体育中学习”——不仅仅是锻炼自己的体魄和意志,更是让人学着如何融入这个社会,并且把它变得更美好,更自在,更能展现人性的光辉——

“社区体育活动和在体育运动中努力追求最佳结果会产生一种涟漪效应,其中的好处无论怎样评价都难以为过。通过体育也可以学到人生道理。无论任何工作、任何艺术、任何表达形式,不时都会让人遭受挫折。通过体育,人们可以学会一次又一次像春季作物般地重新抬起头来。

“我读中学时,我们的橄榄球队有位体重185磅(84公斤)的跑卫队员。跑卫的任务是保护组织进攻的四分卫,他经常需要封锁体重比他多出20、30或甚至50磅的对手。他完全凭着毅力和执著起到这一作用,最后甚至进了全美联合会(All-Conference)球队,这是我们地区挑出的最佳选手队。他对其他体育活动并不怎么擅长,甚至在橄榄球中也不算具有最佳体格,他也从未晋级到更高层次。但我是四分卫,而我可以坦率地说,他改变了我的人生,因为他向我显示--并非刻意为之--一个人在被击倒后必须自己站起来,重新系好腭带,再次冲锋陷阵。

“但是,韧性和毅力不只是从事体育运动的唯一好处。优秀篮球运动员麦克尔-乔丹(Michael Jordan)与芝加哥公牛队(Bulls)的合同中有一条很不寻常的条款,被称作是他的“打球乐趣”条款。条款规定,与大多数有价值的职业选手不同,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自己愿意的地方无偿打球--纯粹是为乐趣打球。参加体育活动可以让所有人感受到像迈克尔·乔丹那样的乐趣--无论是否灌篮得分。在遵守规则和有竞赛风范的体育活动中,运动员以及观众都会成为浑然一体。正因为这样,体育让人们超越差异,让社区更强健有力。”

通过《美国社会的体育活动》这篇短文,作者精炼的谈到了体育运动,尤其是各种级别领域的体育比赛在人格陶铸,国民精神,社区联合等方面,对美国社会的深刻影响。体育之于美国,从学界,商界到政界,军界,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与娱乐,其影响力可以说是无远弗届的。而这种影响,在我们这个唯金牌与爱国主义至上的,高度计划体制的体育“大国”里,恰恰是百不一见的。

共和国历史上,以机器人般的奴役和极端不平衡的两极投入,及各种兴奋剂潜规则所堆砌起来的辉煌的金牌奖杯,终究无法掩饰整体上,亿万国人体质的劣势,健康的被戕害。其中包括烟草垄断之下政府对禁烟的阳奉阴违;包括生态环境在短短数十年里的急剧恶化导致的癌症,呼吸和血液系统疾病,重金属中毒等慢性病,流行病;包括中国人因为体育场所,比赛和民间运动的严重匮乏,所导致的团体精神和领袖才能的空前失落。尤其是体育运动离不开自由的人际交往,社会的自我生长,以及独立于体制内的,商业与协会组织等小共同体的勃兴。而这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体制外组织和潜在的运动力量——无论其看起来与政治多么不搭调,风马牛不相及——无疑正是我党严防死守,誓言要扼杀于萌芽状态的。可以说泛政治化的极权社会里,体育也可悲的被异化了。

自杜威到罗素以来,教育学关于人的认识,不断阐述一个基本的原理:人自身的完整和健康,离不开身体与心灵两方面的完整与健康。没有这样完整的个体,也就谈不到人类社会整体上的完善。可惜的是,拜吾党之赐,能够在身心两面都俱全的现代中国人,实在太稀少。

体育和艺术一样,与人类诞生之初而俱来。且都来自人类的游戏本能。这也是我们迥异于地球演化树上,其他长期停滞不前的物种之处。从古希腊的诸神时代到英雄时代,到反现代化,工业化的,崇尚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尼采,体现的正是对人自身的无限可能性的追求与崇拜。

无论是远古的先祖或今日奔波与城市钢铁森林里的现代人,我们都需要在枯燥单调沉重的挣扎求生之余,在履行为基因与社会决定了的繁衍生命之职责之余,体会只属于自己的,短暂而独特的生命的快乐。而体育和艺术的创造与欣赏,如同形而上的宗教信仰一般,为逐渐被异化而找不到出路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回归本真,善用本能的亮丽窗口。甚至一扇超越性的宽广大门。通过对自身极限的挑战,通过对亲身参与其间的运动的热爱,通过对体育竞技场上那些英雄般的运动员与伟大俱乐部的崇拜,我们因此有可能独立于这个平凡乃至平庸的,千篇一律的模式化世界,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观照世界的视野和立身之所。

百年奥运,追求的正是这种大同之梦,自在之境:无分国界,种族,民族和宗教信仰,所有人在共同的规则下,在公开公正公平的平台上竞技,追求人类体能,技巧,智慧和团队协作方面的极致。在这里,最优秀的运动员,最终的胜利者固然令人拍手称赞,可是所有竭力拼搏的同台者,谨守规则的裁判,热情宽容的观众,同样展现了人类的多元化和相互的理解包容,以及对人性之真,规则之善和运动之美的共同向往。

世界上许多伟大的政治人物和社会活动家,都来自体育界,都曾是著名的运动员,这绝非偶然。一个健全的人,一个优秀的运动者,既需要明智的大脑,敏锐的反应,也需要强健的体魄,需要坚强的意志力,需要复杂而运作有序的神经,内分泌和循环系统,需要各个脏器的各尽其职同时紧密配合。以此类推,一个优秀的国家,一个优秀的社会,同样需要这样紧密的配合。这种类比,虽然和柏拉图以人体为模本,将人类社会分为政治家(大脑,哲人王),军人(四肢),农人和工匠(消化和呼吸系统),以及商人(各类互通有无的联络通路)有些类似,不过本质上还是有不同的。即是说,柏拉图以此为人类社会阶层的分化与等级制辩护,而我们所谈到的是中国民主事业的有效分工合作。在这里,社会批判者,思想家,现代民主观念和历史社会真相的发掘者,传播者,与各类社会运动中诞生的政治领袖,政治组织构成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在整体上推动我们这个后极权社会的艰难转型,推动延续至今的这个中央集权制度的适时转轨。

也因为运动在从竞技场到议会的跨界思考里,既有不同内涵,可是又暗通款曲,才让我们在欣赏四年一度的奥运会的时候,不至于如饮杜康,乐以忘忧,自我麻醉,而是“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对现实有更多的思考。

一方面,正如前面所言,对本国体育体制的批判,可以从怪现状遍布的体育界延伸到几乎所有领域,部门,行业的官僚化,官场化和潜规则;另一方面,则通过对真体育所追求的人和社会的完整性的思考,促使我们在民主中国,公民社会的建构中获得更多启发。也因此思考,令我想起自己最敬佩的两位当代湖南人,准确的说,是邵阳人:清涟居士与旺阳先生。这两位湖南人的骄傲,一位以笔为剑,《现代化的陷阱》石破惊天,尤为贵者,十多年来不避艰险,勇于任事,细致解剖病理中国之种种不堪不忍之处,启蒙之功,不容轻觑;另一位以身犯险,将牢底坐穿,历尽波劫,虽九死而犹未悔,真正以生命演绎出湖南人的血性与担当,演绎出当代中国人对自由民主的虔诚体认。如果我们将两者合而观之,何尝不可以说,此二君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真正昭示了我们未来的自由中国命运所系?

正如我们过去一再谈到的,在本国民主转型的艰难进程里,一个仅止于口头玄谈,笔下万言的理想主义者,时常免不了“口头革命家”之讥。固然这种嘲笑有偏激失当的地方,因为理论的批判,真相的揭露,理念和信仰的建构,在在离不开笔杆子的反洗脑之功,离不开公民的自我启蒙;不过语言思想的批判虽然不可或缺,仅仅还只是是第一步,接下来还需要社会各阶层广泛参与其中的,从自为的维权运动发展到自觉的民主运动的跟进与及时反馈,修正。如此才谈得到一个言行一致的,“活在真实中”的公民社会,同时展现出切实的,持续性的,不断积累的民主转型效果。

谈到体育与湖南人,体育运动与政治运动,不能不提起另一位令我们深深憎恶的历史人物。九十五年前,尚未走上共产道路的湖南青年毛泽东于1917年4月在《新青年》第三卷第二号上,发表了以“二十八画生”署名的体育论文《体育之研究》。此文缘起,皆因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表《今日之教育方针》,对旧的教育制度摧残青年的现状深恶痛绝。毛读后深受启发,写下《体育之研究》。老师杨昌济读后,十分赞赏,将此文推荐于陈独秀。陈独秀深以文中“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苟野蛮其体魂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为然,此文乃为陈与毛这两位中共史上最知名之前后党魁结缘之作。

这是新文化运动时期,一份不可多得的体育文献,也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毛公开发表的最早文章。要思考今日中国之乱与变,不妨从此文作一番回溯。

在《体育之研究》中,毛认为体育有“强筋骨、增知识、调感情、强意志”四大作用,中国人有了筋骨、知识、感情、意志,不愁不能把中国建成现代化强国。于是接下来,毛重笔批评教育结构,为莘莘学子“偻身俯首,纤纤素手,登山则气迫,涉水则足痉”而痛心疾首。他开门见山,批评旧式教育“详德智而略于体”,所以颜回、王勃、卢照邻死得那么早,由此提出“三育并重”,而且体育必须占首位,这就是后来“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标准,只是吾党教育宗旨,爱党第一,洗脑优先,体育遂让在了最后。毛认为,即使是新式学校,体育教学也很糟,基本是形式主义,“教者发令,学者强应,身顺而心违”,没有从内心深处调动学生的兴趣。进而,毛泽东批评整个教育现状,“食不求洁,无机之物、微生之菌,入于体中,化为疾病;室内光线不足,则目力受害不小;桌椅长短不合,削趾适履,则躯干受亏;其余类此者尚多,不能尽”。

在这篇长文中,毛用了很大篇幅,分析“学者多不好运动”的根源,第一是人无自觉心,没人逼着,能不动就不动,第二是传统积习难返,千百年来,重文轻体,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第三是教育界提倡不力,教育家大多看不起体育,被迫教体育的人“多无学识,语言鄙俚,闻者塞耳”,第四是知识分子以好动为羞耻,不愿在稠人广众面前出丑,“第一与第四属于主观,改之在己;第二与第三属于客观,改之在人”。那么,客观环境怎么改?自然是大搞全民体育运动。毛年轻时,科举废除不过十来年,旧式读书人的圈子里有一种广泛共识,认为“精神身体,不能并完。用思想之人,每歉于体;而体魄蛮健者,多缺于思”,所以毛批评大多数读书人的同时,把孔丘、释迹牟尼、王维这些先师赞为典范,说他们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圣人。只是,在他晚年的时候,他把孔丘和林彪一起打倒了。

有意思的是,毛还介绍了一些锻炼身体的心得,今日观之,不为无趣。比如,坚持每天运动,每次半个小时即可,而且“最好于才起临睡行两次运动,裸体最善,次则薄衣,多衣甚碍事”。在文章结尾,毛还详细列出了自编体操,一共是六段二十七节,动作不复杂,非常像是后来中小学生课间做的那种广播体操。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以“体育”为题,可是在这篇文章里,作者开篇即述其为文宗旨:

“国力苶弱,武风不振,民族之体质,日趋轻细。此甚可忧之现象也。提倡之者,不得其本,久而无效。长是不改,弱且加甚。夫命中致远,外部之事,结果之事也。体力充实,内部之事,原因之事也。体不坚实,则见兵而畏之,何有于命中,何有于致远?坚实在于锻炼。锻炼在于自觉。今之提倡者,非不设种种之方法,然而无效者,外力不足以动其心,不知何为体育之真义。体育果有如何之价值,效果云何,著手何处,皆茫乎如在雾中,其无效亦宜。欲图体育之效,非动其主观,促其对体育之自觉不可。苟自觉矣,则体育之条目,可不言而自知,命中致远之效,亦当不求而自至矣。”

从此段话,我们可见作者是从救国之政治,社会之改造着眼,来谈体育之功用,是带着很强烈的实用主义烙印的。为了看似高尚的社会目的,势必要采用极端功利以至于毫无底线的手段,同时需要个人主观上的极大魄力——体现在国家社会改造上,便完全寄望领导者的个人主观能动力了。毛这种政治挂帅,极端功利化,血色浪漫化的思维方式,影响及于其一生,乃至整个中国。其负面毒素至今难消。无怪乎李泽厚先生在《中国现代思想史论》里,将青年毛泽东的思维底色归结为“动”与“斗”二字。以专制为根基,以维护专制为宗旨,自上而下的发动政治运动,开展无情之阶级斗争,维稳战争,施行国家恐怖主义,正是吾党和共和国之基本底色。

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毛原本信奉罗素杜威,却在听了罗素的演讲后,告诉他在巴黎的朋友说,罗素“主张共产主义,但反对劳农专政,谓宜用教育的方法使有产阶级觉悟,可不至要妨碍自由,兴起战争,革命流血”。毛意识到:这在理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不到。因“教育一要有钱,二要有人,三要有机关。 现在世界的学校及报馆两种最重要的教育机关,又尽在资本家的掌握中。总言之,现在世界的教育,是一种资本主义的教育”。正是从这种认识出发,毛卒之从参加政党,到武装暴动,到暴力夺鼎,到今日后继者之暴力维稳,无论初衷如何,斯人斯党,终究走上了另一条路。在这条路上有年轻人的热血和良知,光荣与梦想,最终却遍布累累白骨,成就毛这个千古一帝,孤家寡人——有此光辉榜样,自然不愁后无来者,终究是一丘之貉。

历史无从更改,但书写历史的人却可以。百年奥运来到了伦敦,我们今天再一次谈起了运动,并且由竞技场而及于政治场,其实未尝不是和毛当年有类似处。本文开头曾曰:让政治的归政治,体育的归体育,还运动一个纯粹的自由空间,让人们在纯粹的运动和比赛中享受纯粹的乐趣。没有料到,绕了一个圈,还是谈到了国内政治。对此只能叹息在一个体育被政治权力异化的国家里,欲求国民体育的新生,国民体质的健康强健,追根溯源依然要回到政治上来,实在是不得不如此。

何以如此?欲求体育的新生,是靠每个人身心上的自我强健,还是先得求制度的新生?从体育到政治,从改造国民体魄到改造社会结构,到改造国民灵魂,是否这就是中国革命的必由之路?而从革命党的反抗暴力到卒之建立起来暴力的革命党,是否又是中国转型之路的无解循环?今日体育与政治的关系,是从竞技场到议会,还是从竞技场到断头台?我们是否能够破除笼罩吾国千年之专制魔咒,走出另一条通向未来的自由之路?我们这一代人,是否能够避免百年轮回,是否能真正穿过历史的三峡,穿过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的红色洪流,驶入蓝色的自由海洋,飞翔于蓝色的自由天空?对此的思考可以更为深入。这样一个个问题摆在众人面前,等待着我们经由痛苦的思考,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且真正付诸行动。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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