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芬顿邮报(The Huffinton Post)日前刊登汉普郡学院(Hampshire College)一位中国留学生的文章《一个中国民族主义者的自白》(Confessions of a Chinese Nationalist),以下为全文翻译。

一个中国民族主义者的自白

三年前,我第一次到美国,我的最主要的身份突然变成了中国人。美国的朋友们根据他们对中国的印象来与我交流,而那些印象通常是负面的甚至充满了误解。除了愤怒,还有我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刚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时的自尊和脆弱。所以,我很快变成了一个中国民族主义者。

我把人们对中国的批评看成是对我个人的批评。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我一听到对中国的批评就会跳起来,为中国政府做的一切辩护。17年的爱国主义教育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它的价值,让我有各种各样的口号可以拿来使用。如果有人提到中国的人权问题,我会立刻回击:“你们这些西方的伪君子,不要再指手画脚宣扬你们的意识形态。这是我们的内政。”或者,我会告诉热门,我人生的目标是让中国变得富强,成为21世纪的强国。

当我开心地坐上这一架民族主义过山车的时候,我的自尊与中国的自尊变得不可分割。我的虚荣自豪,成为了中国全球声誉的一个副产品。而且,出于我自身的不安全感,我急于动员整个中国来支持我。“你们竟然不同意我!我可是代表着13亿人民和5000年历史在说话!你们有什么呢?”

但是,随着在美国生活和学习,我缓慢又痛苦地意识到了几件事情。

首先,中国的崛起让它的人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在世界其他地方造成了不安(有时甚至是痛苦)。如果中国不改变它的道路,这个崛起的超级大国对它自己和世界其他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第二,我意识到我的民族主义是两种力量的结果:我的自尊心,和其他人的偏见。我潜意识里的逻辑是这样的:我在乎你们怎么看待我;你们怎么看待我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你们对中国的认知影响的;因此,我在乎中国。实际上,我只是把中国作为一个代理,来捍卫我的自尊,反对他人的偏见。

第三,我意识到我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一个中国人。同样,我首先是无数情感动物中的一个,然后我才是一个人。如果我能爱中国,那我同样也应该爱世界上所有的文化和国家。如果我爱人类,那么我就没有理由带着同样的谦卑和同情去关爱地球上其他所有的万物众生。这样,从一片民族主义的废墟之中,一个新的身份和使命就这样诞生了。

这样的内心转变,正是我当初来到美国一所文科院校求学的原因之一。通过质问和被质问,通过批评和自我反省,我们放弃了对熟悉的一切的那种舒服感,开始学着去拥抱那种新的心灵与个性的自由所带来的陌生感。这样的转变对在美国的国际学生、或者在国外留学的美国学生来说绝对不算少见。这就是教育、旅行与批评性思考的力量。今天,我仍然热爱中国,但其中的意味却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中国,因为那里是我最能够带来正面影响的地方——不光是对中国,也是对世界;不光是对人类社会,也是对所有的万物众生。我的“民族主义”经历了一次根本的改变,而这一改变是在美国制造的。对于此,我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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