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日報】詹宏志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明報月刊》是他們那一代台灣知識青年的窗口。儘管窗戶開得不大,但還是能讓他們一窺窗外的風景。又有些台灣人告訴我,他們聽過香港在八十年代頭(還是七十年代末?)的藝術中心舉辦結構主義研討會的盛況,如此冷僻新銳,居然去了兩百多人。在台灣學子大批去法國留學,把一堆鉅著運回來翻譯之前,他們第一回知道拉康,是因為我們的梁濃剛寫了本專書。

也許知識和理論都不算是香港的強項,可我們還有《號外》與「Joyce」呀。《號外》辦到台灣去的時候,有些彼邦時尚文化圈的人簡直發出了有如大旱遇上雲霓的感慨。就像「Joyce」越洋開店,同樣是股潮流的冷風,吹醒了那座島上的觸覺。

甚至又不過是十來年前,我們在台灣介紹「創意產業」,還會遇到一些冷眼和懷疑。有些是激進派,批判這套概念背後的資本邏輯;更多的卻是不解,他們不相信文化可以是門生意。

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多十來二十歲的香港少年忽然會去台灣買「阿原肥皂」,會去懇丁聽音樂節,會去宜蘭住民宿,會去環島單車遊。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在票房上打贏了周星馳,成為香港史上第二賣座電影。一位新浪潮時期的殿堂導演那陣子正在北京宣傳新作,見到我就問:「究竟係點解?梁文道你話我知,呢部戲好在邊度」?

點解?我也想知道點解?但不是那部青春電影吸引人的理由,而是香港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們曾經是整個華人世界的流行文化輸出港,曾經是這片區域裏最「glamorous」的大都會;大陸和台灣的明星要是沒在香港泡過,那就不叫明星;歐美的時尚品牌要是不在香港首發新產品,那就不算打進大中華。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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