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心灵的出走与回归


  在经历了20世纪末许多富裕阶层经历追求逸乐、过渡消费的空虚之后,城市人开始产生集体反思,寻求与实践一种新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

  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受过高等教育,有很体面的工作,十分有诱惑力的薪水。

  等级在上升、工资在上升、业绩在上升,可是升到一定的程度你会发现你遇到瓶颈了。你该何去何从?华夏基金上海分公司原总经理董黎明,复旦大学数学博士,于2001年进入华夏基金,是中国开放基金业最早的一批研究人员,具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他在2011年毅然离开基金业,回到老家山东诸城种地1000亩,以蔬菜为主。在牡丹江种地500亩,以大米为主。

  51岁的娜尔森曾是某跨国集团的CEO,年薪以6位数来计算。2005年,娜尔森毅然辞去了CEO的工作。娜尔森坦白地说,过去她每年花费在自己身上的食物、衣服、书、交通等日常开销至少要10万美元。可是现在,她的生活不再需要任何开销了,志愿者服务代替了之前忙碌的工作。

  早在20世纪之初,芬兰政府就开始给市民提供“自留地”服务。人们可以购买或租用一小块地,用以种植瓜果蔬菜。事实证明,这项一百年前的举措极具眼光,预见了城里人在享受日益发达的科技文明生活之时,将对耕种这一人类古老的生存方式越发向往。

  在欧洲人看来,无论家里有多大的豪宅,不时到外面住住小帐篷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都市集中化使生活空间狭小又嘈杂。同时,由于汽车的普及,使得户外活动成为举手之劳,都市里的人向着自然环境出发,跑去野地,搭起帐篷——这就是露营。

  “健康、快乐、环保、可持续”的新“活法”,开始被城市新兴生活形态族群所推崇。

  “不消费主义者”

  并不是完全不进行消费,而是尽量少的消费。放弃原来看来绚烂浮华的生活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精神收获。他们可以完全摆脱为了金钱去上班而牺牲爱好和自由的日子,他们大都不工作,从而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参加公益活动。对他们来说,比起给大财团打工,或者得到什么名利上的光环,他们更愿意把宝贵的时间献给自己关心的家庭、朋友和社区生活。

  “减长”(de-growth

  它并不是要求个体牺牲幸福“增长”的机会和社会“发展”的可能,而是强调一种适度消费、适度设计、适度发展的新“增长逻辑”,淡化对硬度、速度、频次的崇拜,平衡对硬体建筑和基本设施的投资,将社会资源转移到真正具有公共性的艺术、音乐、家庭、文化、社区、人伦的项目上,使人可以像人一样的生活。

人的物欲高涨在现在的社会高压下可能是被迫的,这是短暂的状态。

 

放下消费主义 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撰文/刘扬

  这个博士放弃了副教授的职位,每月拿着3000元的薪水,一周大半时间住在六环外的农场,只买200元以下的衣服,经常拎着一个行李箱和超大的背包挤公交也不觉得辛苦,在别人看来很困难的处境对她来说都不是障碍。

 自然人档案

  姓名:钟芳

  城市人特质:愿望是购买迪奥的包包和其他奢侈品

  城市人职业:美学博士

  改变原因:发现因美学所推动的消费主义并没有核心的存在意义。

  自然人特质:每月拿着微博薪水仍然自得其乐享受精神世界

  自然人职业:小毛驴农场总经理助理

  那些由设计师不断更新的服装、家居,甚至智能手机让人们不停地卷入消费主义的漩涡。然后呢?这些能沉淀下什么?她为之奋斗多年的美学的真正的价值在哪里?这就是钟芳的困惑。

  “美是要让你脱离日常生活的庸常,我们常常这么说,但我们执着的追求美,或许也进入另外一种形式的庸常。我很想知道我学的这些东西,到底能干什么?”这是一个美学、设计学双料博士对自己所研究的体系的终极发问和反省。

  这个人叫钟芳。她是小毛驴农场的新任总经理助理,这个农场在有机农业行当颇有名望,而这位设计学博士颇具意外的加入的背后,确实有着人们所能预料到的丰富故事。

  当一个27岁的北大美学博士毕业后,应该去干什么?身边的人会希望她赶紧结婚生子、找一个好大学任教等等,反正都不是希望她去再读一个博士。

  但如果不能解答自己的疑惑,钟芳的内心就不得安宁。她想发觉美学对人日常生活真正的指导意义到底在哪里。美在推动着我们的生活和GDP,那些由设计师不断更新的服装、家居,甚至智能手机让人们不停地卷入消费主义的漩涡。然后呢?这些能沉淀下什么?她为之奋斗多年的美学的真正的价值在哪里?这就是钟芳的困惑。

  出国的时候,她选择去米兰理工念建筑系,这里培养了意大利整整三分之二的建筑师和设计师,她想到这样一个艺术中心而且是和产业结合的非常紧密的地方去寻找答案。

  米兰是时尚中心,从普通老百姓的穿着,到他们家庭的摆设,再到日常的用具,审美的整体水平都非常高。钟芳经常跟一些新去的中国同学说:如果你要学设计,其实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只要周末的时候坐在市中心,看一天那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可以了。走遍了欧洲多个国家,在质量和数量上对美的吸收和获取达到了极致,钟芳最终觉得也不过如此而已,年轻的时候特别渴望的那些东西,突然之间放开了,她明白自己一直学习、追寻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价值。

  “就我自己的理解来说,非常爱美的人必然是有一些物质化的倾向。”钟芳思索着。以前钟芳对美的东西的追寻像大多数女生一样,她曾有个“wishlist”,规划着赚到钱就去买什么。那项列表里曾有一只迪奥的包,当时的价格是600欧元,还有诸如其他名牌围巾等奢侈品。而这些列表里的大部分商品如今对她都不再有意义。

  钟芳看过洪晃写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说她在去法国参加时装高级定制发布会时,在飞机上想:天哪,这么多中国的有钱的太太、小姐们穿着这样衣服,我想只能干一件事,那就是去故宫里面打麻将,还有嗑瓜子。钟芳觉得这话说得太有趣、太对了。

  最终她选择从建筑系退学,这项学籍记录将意味着她不可能再获得奖学金,但这个学科已经不能说服她继续攻读下去。她最终选择了设计系的社会创新和可持续发展专业,这里提倡通过设计创造商业价值来提供更为广阔、意义更为深远的服务。这被她解读为设计师的原罪感所引发的对社会的回报。

  “设计师在其中的价值是懂得如何去传达是最有效的,在这个行当里,美创造的不再是无用的浮夸和稍纵即逝的消费,而是能推动产业绵长有序的发展。”钟芳说。在米兰市南部的农业区域,有两百多个农庄,各家的情况不一样,有些是种蔬菜,有些种水果的,有些是做加工,比如加工牛奶、橄榄,按照单个农户能力去建立链条是很难的。他们这些设计师们就是要去统筹每个农庄所有的新的资源,并把他们整合到一起。

  在社会创新与可持续发展专业里,钟芳解决了对“无用”的困惑和“有用”的寻找。绵延在米兰的工作思路,回到北京的钟芳选择了继续推动中国有机农业的发展。毕竟有机农业是近几年热度较高的良性产业,推动有机农业的发展也将影响整个中国不被信任的食品链条,这项和田园相处的工作也让她觉得和自己对生活的态度相吻合。

  放下消费主义、物质主义的捆绑,钟芳终于获得了精神上的自由。她每月拿着3000元的薪水,一周大半时间住在六环外的农场,只买200元以下的衣服,经常拎着一个行李箱和超大的背包挤公交也不觉得辛苦,在别人看来很困难的处境对她来说都不是障碍。她只想要真正的自由。黄帝内经有句“形劳而神逸”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状态。

  在钟芳看来随着小毛驴农场知名度逐渐升高和发展,农场本身和客户的黏性正在减少——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人和人之间的这种联系越来越少,也变得更脆弱。她希望通过一些设计的手段来改变现状。

  首先要建立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工具,通过一些信息台、公告板,或是做一本文字手册,教人怎么种地。他们未来还要把自己的网站加上论坛功能,并且嵌入微博,甚至用QQ来解决人们相互沟通的问题。这些方式在其他行业显而易见,但却是有机农业行当里少有的尝试。

  其实,在回国之后,摆在钟芳面前的机会非常多,比如成为一所大学的副教授,甚至可以分到房子。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从经济收入来说都是相当可观的,但确很少能打动钟芳。“我很想做事情,哪怕比较辛苦,我认为我需要实现我的这些想法。”钟芳说。

  她的同事们都会听过她的抱怨:工作实在是太琐碎了,忙忙碌碌一整天也未必有什么结果。但是钟芳懂得,最开始的工作确实是要去铺垫的,“我相信一定是需要这么一个过程,就跟艺术家在画一条线是一样的,我相信他们最开始的时候画一个圆都画了很久,这个我认为一点都不矛盾。”

  如今的钟芳,不再想用各种各样的规范去束缚自己,也比以前更坦率,更自然,无论是对谁都是同样的态度。“我希望在所有人面前我都是真实的,因为自然是真实的,就算是它起雾也好,它下雨也好,它真实地告诉你我现在是这种状态,至少它应该是自然而多样的,然后没有更多束缚的。”

生命「降速」

  在这个崇尚速度的快节奏社会里,换一个地方,做一个降级,也许你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由着几分自在的心情,找寻一路上的多几处风景。

  生命的第三种阳光

  第一种阳光是太阳之光,她照耀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第二种阳光是亲情之光,她温暖我们的情感世界,照亮任何心灵的黑暗角落,给予人们无尽的信心走过坎坷人生;慢生活则是第三种阳光,她以健康、快乐和美丽的名义,让我们享受自我的精彩。

  “要有意识地调节,去掉生活中的枯叶。”

  “快”中的异化

  当年拼的就是青春的资本,为了梦想,身体受到了很大伤害。如今,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从曾经辛劳的生活枷锁中努力挣脱,他们要给自己的生命“降速”,并试图在这个过程中,找回最本真的自己。

  成功可以是另外一种样子

  潘虹:生活不必热闹

  “我有自己的信仰,六年前我就皈依佛门,成为了一名居士。我就喜欢过平静的生活,平时没有任何的利欲争斗。”在中国影视圈,潘虹算得上绝对的实力派女星,可跟刘晓庆等很多明星比起来,她的“新闻”却显得相当少。很多朋友都说,不拍戏的潘虹就不是演艺圈的人了。

  “虽然人这一辈子都在路上,可生活绝对不只是一个赶路的过程。”

  职位降级

  职场竞争不进则退,谁说的?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机会多多。工作忙、压力大的现代职场,前进的道路永远是多元而非单一的。成功的路千万条,凭什么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再说了,人生不是只有工作没有其他,为了职场前进而放弃生活乐趣,这就是成功的生活?你认为人生只能进取,我觉得适度后退才是王道。别人的想法不重要,自己内心的感觉才最真实。

  “退一步,最难的是突破自我心理关。”

  南派三叔:要懂得放空自己

“我对名利失去了兴趣,所以我跑去滇藏放空自己。接下来,等《藏海花》连载结束,我将停笔一年,去全世界跑一圈。”徐磊不过30岁,本称不上“叔”,却因为一部《盗墓笔记》,拥有了数百万“稻米”。人们对他的作品如此痴迷,以至于将他的笔名“南派三叔”当成了本名。

 

放弃唾手可得的坦途 幸福就是脚踏着土地

撰文/张珂

  “我脚踏在土地上才觉得踏实。虽然我有博士学历,找个工作也不难,可我确实是什么都不愿意干,我只对种地有感情。”

自然人档案

  姓名:吉云亮

  城市人职业:北大化学博士

  改变原因:从被朋友怂恿到自然转变,想清楚自己人生以后的选择

  自然人特质:亲近自然脚踩土地才感觉幸福

  自然人职业:有机农场主人

  分享土地和事物给虫子,这本身就是自然界的规律。吉云亮总对他的同事们说,这里长的每一片叶子能全部卖掉吗?卖的时候也总要扒下来一两片吧,不要想着什么都能卖掉,那本身就是不健康的分享。

  北京大学博士后吉云亮做了一件跟当年的比尔·盖茨相比,疯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比尔·盖茨大学上到一半退学经商创办微软,而吉云亮在博士后毕业前半年,退学去种地了。

  他在京郊租了一小块地,做起了被他命名为“德润屋”的有机小农庄。

  在他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他有一条唾手可得的光明坦途,未来清晰可见:以首席科学家的身份到已经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德国某化学实验室,待上几年,回国以后找一个研究所或者学校,年薪就是几十万,拿一份自己的科技基金,建一个实验室,然后带学生出成果,跟身为中科院院士的导师和师兄弟们共同搞科研做项目,最后死在实验室里。

  这对别人来说意味着名声、地位和财富皆可随手拈来、令人求之不得的人生,在吉云亮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我脚踏在土地上才觉得踏实。虽然我有博士学历,找个工作也不难,可我确实是什么都不愿意干,我只对这件事有感情。”

  说这句话时的吉云亮,依旧戴着银丝边眼镜,嘴角藏着内敛的笑容,还带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质,只是皮肤已经不像只泡在实验室时那么白皙。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田间地头忙前忙后,观察作物生长,观察病虫害,浇水、施肥,这是吉云亮现在的生活。忙碌一天,在挥汗如雨中,嚼着从藤上摘下来的新鲜黄瓜,这常常让他想起自己9岁以前在农村那段最快乐的日子。

  他说,大城市确实充满新鲜感,却没法让他感到充实和快活,他正在做的事就是要找回小时候在农村的感觉。

  在此之前,吉云亮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让他内心得到任何时候都未曾有过的平静和满足。

  他能投入有机农业,其实源于“被强迫”。还是北京大学纳米专业的在读博士后时,吉云亮参加了学校一个环保社团。最初只是进行一些环保方面的讲座,但逐渐培养起他对食品安全和环保的兴趣。社团还在北京良乡开辟了一块“试验田”,帮助当地农民种植有机蔬菜,开始也是为了给几个家庭提供餐桌所需。吉云亮从此对有机种植方式着迷了。

  同样对此充满热情的几位同学,生拉硬拽着吉云亮办了德润屋。没想到,真正把有机农业当成自己的一份事业、一种生活方式来经营的却不是最初热情更高涨的那几个人,而是吉云亮。这一热爱,就是十年。

  骨感的现实和丰满的理想之间有着太过遥远的距离。

  从德润屋创办初期,就因为当时有机理念还并不为国人所了解,再加上几个创办人缺乏专业经营理念和盈利模式,这件事几乎被做成了一项公益活动。

  坚持到第五年,当时一起入伙的同学,看不到农场的希望,纷纷退出,吉云亮成了孤家寡人。

  “当时也想过要放弃,但心有不甘。因为特别喜欢这种生存模式,既然上了这条船,就一直走吧。”

  最艰难的时候,吉云亮已经收拾好了农庄的唯一贵重资产,一台破旧的电脑,准备完全退出。这时吉云亮现在的合伙人老夏及时出现了。当时老夏看完农场后,无比诧异,说:“你都这样了,还在做?”

  吉云亮一笑淡然:“上了贼船了,下不去了。其他的我也做不了,只能做这个。无论如何,做到现在,我不后悔。”

  其实吉云亮始终没有真正成为“孤家寡人”过。他之所以能够在德润屋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凭借一份对自然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即便生活清贫也能坚守,离不开他的妻子王音亮在他背后的一份默默支持和坚守。

  王音亮是留美的台籍海归金领,作为IBM的老员工,早在2000年以前她的年薪就超过200万台币。如果不是支持吉云亮,那么现在她也不会是一个北漂创业者的妻子。而为了吉云亮关于自然和生活态度的梦想,王音亮几乎付出了多年来所有的积蓄。

  老夏及时投入的20万元救了德润屋,也重新点燃了吉云亮的梦。但命运再一次给吉云亮开了一个玩笑。在老夏加入德润屋后,生意刚刚有些起色不久,王音亮的病危通知书,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这吉云亮更加坚定对有机农业的坚持:生命太可贵,农业这种接地气、亲近自然的生活方式和有机的作物所带来的健康,千金不换。而王音亮也因为这场大病,了然顿悟,辞职,全身心投入到德润屋的经营当中。

  德润屋正在有机农业圈子里变得越来越有名气。在最初的两年,吉云亮的客户大都是在北京的老外,他们多次来菜地亲自考察,对吉云亮的菜赞不绝口,双方形成了稳定的购买链。之后,在他们的推荐下,许多驻华使馆也来德润屋购买有机蔬菜,反响都很好。“从这两年开始,买有机蔬菜的中国人才开始多了起来。”

  种植难题现在对吉云亮来说,都不在话下,令他发愁的是,蔬菜产量往往供不应求,他不得不控制订单数量。新租的50亩土地正在筹备当中,未来能满足比现在多出三四倍顾客的需求。

  现在德润屋已经成了吉云亮夫妇的新家。两个人每天的生活规律有条不紊。每天一大早,王音亮开始处理网络订单。大概半盏茶的工夫,吉云亮就开上送货车去了农场。他们俩总是配合默契,这个时刻一般都是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去往农场的路上。

  德润屋的生意开始走上正轨,但吉云亮夫妇这种偏安北京郊区一隅,与泥土、植物和虫子为伍的生活依旧是清苦的——这并不妨碍他享受当下:字画、盆景、木质陈列台,把德润屋装点得朴拙清雅,甚至能闻出冰柜内有机蔬菜的泥土清香。

  吉云亮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当初他放弃的那种清晰可见的人生,现在都被他的同学们正在一一实践,而他和同学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现在一方面吃我的菜,一方面吃药,而我只吃菜。”

每当阳光充足,德润屋低矮的平房在金色光芒的包裹下,透着静谧和安详,外面只有偶尔的狗吠声,是夫妻俩收留的几条流浪狗。

 

摆脱习惯定式 把目光转向自己

撰文/杨柳

  在老杨看来,人要寻求自己内心真实的东西,不应该屈从于一个习惯的定式,要把目光转向自己,敢于尝试改变。

 自然人档案

  姓名:杨志红(朋友多称其老杨)

  城市人特质:高职务、高薪水、物质化的生活

  城市人职业:某航空公司行政主管

  改变原因:物质化的生活令其觉得精神空虚

  自然人特质:希望自己掌控时间,喜欢看话剧、读书,从事公益事业,很低的生活开销

  自然人职业:某动物保护基金工作人员

  “我上个月去了一趟沙漠,在沙漠里徒步走了三天,在那里你会发现名利真是浮云,不好使。”

  见到老杨前不久,她刚刚参加了一个徒步穿越沙漠的拉练活动。说实话很难把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女人与这样的运动联系在一起,而她加入这场拉练的理由很简单,趁着自己体力允许的时候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我身上还有晒伤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经历确实非常难得。走出来之后我对自己很满意,原来我还可以做这样一件事情。”

  老杨是一个很懂生活也很会生活的人,她和她的三只猫(小乖、二黑、杨家宝)居住在北京郊区的一幢复式楼房里。从地方政府机关的公务员、电台主持,到远走海南、调职入京,再到悠长假期后选择加入某动物保护基金,老杨的生活跨度很大,不过在看似变动的生活状态中,却也有着她一贯的生活准则——随性而为。

  就像从没进过沙漠的人不知道走平地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没有释放过自己天性的人也不会知道能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是多么真实。“很多人说1819岁是人的黄金时代,我不这样想,我觉得我现在比原来要好,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老杨很满意,可以自主地支配自己的生活,还可以帮助她喜欢的小动物。

  “其实我特别高兴看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寻求自己内心真实的东西,这应该是整个社会的进步,人们不再屈从于一个习惯的定式里面,而把目光转向自己。”

  “多看自己,别老看别人”

  “现在我还没有(从拉练中)完全缓过来,所以我没强迫自己开始锻炼身体。”老杨指着自己家中的健身器材笑称“有点心疼自己”。

  不过同样是这个会心疼自己的女人,却很少问自己“我行吗”?“到现在我还没有因为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不做某些事,大不了失败,因为失败的结果也不是不可以承受。”或许正是这份豁达与看开,让老杨敢于尝试自己人生中的每一种可能,并找到属于自己的精彩。

  在海南工作期间,老杨有着令人艳羡的工作和生活,年纪轻轻就买了房子、车,但是这种物质化的生活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满足,“一开始我以为我喜欢这些,也在追求(物质),追求到一定程度却觉得挺空虚的,这些东西根本填满不了我的欲望。所以我离开海南来到了北京。”用老杨自己的话说北京是一个“含氧量”很足的城市,她可以看话剧、听音乐,可以接触到国内最顶级的演员,感受他们的艺术思想。

  “我是不肯让自己不舒服的,只要有办法我就会逃离那个不舒服,为什么不呢?人一生其实挺短的,包括我们家猫也是,我不怎么约束它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父母的眼中,老杨现在的生活太“另类”了,不肯结婚,没有正式的工作,居无定所——虽然老杨有自己的房子,但是住上一段时间就会搬到一个新的环境。“我做的也许不太好,但是放开自己之后我比原来快乐了,我可能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状态,人一旦知道自己天性被解放之后有多么舒服就再也不会回去了。”

  在老杨看来,很多人觉得生活痛苦是因为一直被社会上固有的价值观框着,不去寻求改变。“我觉得你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要投身于它,你不满意就应该去改变。有一些人会说,我都为了孩子、为了父母,或者说为了家庭,其实都是找理由,只是你在这个惯性里不想改变。”

  生活方式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一说,这是老杨一贯的观点。很多人都会有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但是真正放下并不容易。“放不下是还没有找到放下的契机,不要逼着自己非要放下,每个人都不要对自己太不满意,就随着自己的心去走好了。但你一定要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多看自己,别老看别人。”
在老杨的影响下,她身边的朋友也会开始检视自己并尝试一些改变,比如换个自己更喜欢的工作。

  “我希望每一分钟都是我自己安排的”

  在宠物圈里,老杨小有名气,尽管在2005年她才有了第一只属于自己的猫。

  “小时候喜欢,父母不让养,后来自己生活一直不安定,也没办法养,否则就是不负责任了。”

  老杨在圈子里人气的最初来源是她为自己“儿子”杨家宝(一只折耳猫)开设的博客。“写博客是因为一次打赌。那时候宝子参加一个猫咪的比赛,我跟亲友团说如果大宝进入前三名我就给它开博客,结果它得了第一名,不得已就开了。”

  这个博客却打开了老杨全新的生活圈子。通过博客老杨结识了很多猫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才真正开始知道有那么多人在救助小动物,慢慢的从老杨的博客中也开始出现救助、领养的信息。“这事儿也奇怪,我之前在北京的小区里从来没见过有流浪猫,自己开始养猫后每天出去都能看到流浪猫,就像专门来找我一样,不管它心里难受,管又实在管不过来。”

  老杨不喜欢“宠物”这个称呼,感觉上小动物只是主人的附属物,她更喜欢称它们为伴侣动物。她一直是一个动保分子,但是此前却从未想过加入任何组织,“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力就好,别跟自己过不去。”随着自己对动保认识的加深,她开始意识到在中国靠自己的力量一只一只的去救助动物效果微乎其微,最重要的还是要从改变国人的理念做起。“人类其实也是动物,为什么现在人类觉得自己是在它们之上呢?我觉得要把这个平等的观念传递出去,然后才可以让受到伤害的动物数量逐渐减少。”

  换做十年前,老杨或许并不会选择动保基金会的这份工作,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不仅累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报酬。“这个阶段可以说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唯一非常累也有着各种委屈,但是我却仍然觉得可以接受的工作状态。”

  以前她也会为一个很明确的目的,比如升职加薪、赚钱旅游等,去忍受工作上的不愉快和疲劳,但是即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还是会觉得不情愿。“现在没有这种心理纠结,我觉得忍受这些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她的不纠结或许缘自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一直希望自己的每一分钟都是我自己安排的。”

  现在老杨的生活简单而充实,与心爱的动物为伴,为保护它们尽自己的一份力,有心情的时候为媒体写写稿子。“其实人活着挺简单的,真的不需要太多物质的东西。相反原来工作的时候,物欲特别强烈,要买这个买那个,每天的衣服、包包都要不一样的。现在我的开销就是一天三顿饭,并不需要用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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