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多年前来到美国,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弗吉尼亚州,这里就像第二故乡,所以对它的一切会比较留意。周围的事物或人们的观念,符合自己心意当然会欣然接受,即使一开始感觉别扭的,时间长了有的也会适应,甚至产生好感。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我们州居然会选择狗木作为州树州花。

狗木(Dogwood),乍一听这名字,简直土得掉渣,难怪只有相对保守的南方州才想得出来拿它做州树州花(美国选择狗木做州树的还有密苏里,做州花的有北卡罗来纳,都是南方州)。

等到自己买了房子,每年天气刚一转暖,后院小树林里最早出现的花朵,就是零星散布的狗木开的白花,打破了冬天的萧瑟与单调,让人不得不多看它们几眼,因此狗木在心中的地位开始有所提高。

后来,开发商在前院种的树当中有一棵长得太高,既遮挡阳光,还担心被暴风刮倒砸了房子,就把它锯了,另外买了两棵树苗种在那里,一棵是日本枫树,另一棵就是狗木。这两棵树都是小乔木,现在都有5到6米高,基本上不再往高里长了。一到春天,小花坛四周一圈郁金香还没有完全败谢,狗木的花就开了。

野生的狗木开的基本上都是白花,而我家这棵狗木是人工选育的品种,花不但开得多,而且是粉红色的,在春天的观赏花木里,它和日本的樱花有得一比。三月底四月初开放的樱花固然妩媚娇艳,但是花朵小,花期短,又十分娇贵,只要一场风雨,就粉黛满地,留给人们除了枝头的残瓣,就是对来年的期许了。而狗木开花持续一个月左右,在盛开的时候,小风小雨对它没有什么影响,沾风带雨的花朵反而出落得更加美丽。

狗木还有其他的优点。不管是开白花的还是开粉花的,到了秋天,它们的树叶都会变成各种颜色。像我家种的那棵,从10月份开始,叶子就开始转红,虽然不像香山红叶那样艳丽,但是除了枫树的金黄或亮红之外,这个季节在我家周围也就这棵狗木的深红色引人注目了。

其实狗木的十字形花并不是花瓣,而是植物学花序分类中的苞片,在它的中心才是真正的花序,并且会长出一簇绿色的小果子,到7、8月份的时候,果子会变成鲜红色,成为鸟类的食物。所以除了冬天,狗木都有观赏的价值。

另外,狗木虽然长得并不高大,但是它的材质坚硬而有韧性,那些多匹马驾驭的马车,用它来制作保持马匹并行的平衡轭木。还有很多需要坚韧材质的工具,例如织机的梭子,弓箭和箭矢,还有匕首短剑的把手等,也常常采用狗木。这也是为什么叫它做狗木的原因:原来叫它dagwood,dag在这里指的是dags,也就是daggers(匕首),后来才顺口叫成了dogwood。汉语有一个文雅的称谓,叫做“大花四照花”,要我看,还不如叫狗木,既简练又亲切。

狗木属于山茱萸科,也叫梾木,整个北温带都有分布,在中国也有很多亚种。最近,因为100年前日本赠送樱花树给美国,美国决定回赠3000棵狗木,包括阿巴拉契亚白雪、甜水红与各种切诺基亚种狗木。最早的一批过几天就在日本交接,将种植在东京及本州的东北地区,那里是去年大地震的重灾区。

下面的几张照片,就是我家院子和邻居家的狗木。

4月下旬正是狗木花朵盛开的时候

4月下旬正是狗木花朵盛开的时候

秋天狗木的树叶转红,同样令人赏心悦目

秋天狗木的树叶转红,同样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