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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十一月廿一日),超過五十名來自新界東北新發展區的村民和反對長者生活津貼設資產審查的老人家,一起來到位於灣仔稅務大樓的通訊事務局辦事處示威。他們要求政府停播利用「免費公共資訊時段」播出的長者生活津貼及新界東北的宣傳片。近期一連串事件,包括政府對DBC的倒閉危機袖手旁觀,對無線電視發牌拖得就拖,以及中央政策組首席顧問邵善波說要做政治工具落水打輿論戰,在在顯示這是一個有風駛盡舵的年代,政府不再自我約束,而是有權必用。「宣傳片事件」亦令我們驚覺到,政府在電子傳媒所控制的時段不少,若果撕破臉皮盡用,已經可以帶來極壞的影響。

政府一向都有利用「免費公共資訊時段」播放政府宣傳短片。過去這些宣傳片絕大部分都用來宣傳行政當局按法定權力推行的政策、已經獲立法會通過撥款的政策、大眾認同的事情,以及呼籲市民就未決定的政策提供意見,包括「禁毒」、「家居安全及大廈管理」、「撲滅罪行」等等。但曾蔭權政府在二○一○年佔用時段播放推動政改的「起錨」宣傳片,打破了在立法會未通過修例前不播宣傳片的慣例;梁振英上台後變本加厲,一口氣推出一條宣傳長者生活津貼和兩條宣傳新界東北計劃的廣告,兩項計劃都未經立法會通過,並在社會上引起極大爭議。

反對長者生活津貼設資產審查的「爭取全民退休保障聯席」認為,政府的宣傳片找戲子扮市民,以片面的資訊誤導公眾,特別是受計劃影響的老人家。片中戲子的對白包括「有經濟需要就可以申請」、「申報入息同資產好簡單」、「早啲推出就好了」等等,無視不少長者不符申請資格的事實。打鼓嶺/坪輋保衛家園聯盟召集人陳葆恆表示,村民看過宣傳片都很憤怒,兩條宣傳片都完全迴避受計劃影響村民的問題。「有年老村民也感到很憂心,瞓唔着,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阻住好多香港人過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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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宣傳片不受廣播條例監管

面對政府用公權力推出電視廣告,宣傳未經立法會落實或引起很大爭議的政策,村民和老人家覺得不妥,有投訴的方法嗎?翻查前廣管局在去年年初按《廣播條例》第三條制訂的《廣告標準》,列明「廣告所傳達的信息必須準確,不得以隱瞞或不清楚交待重要事實的手法」,另外,如果有理由相信廣告會令關注該等事宜的人士不滿,也不應播放。政府的宣傳片明明有違反標準的嫌疑,但大家卻同時發現,《廣告標準》對廣告的定義,不包括「廣管局指定持牌人在其電視節目服務播出的政府宣傳短片」。即是說,政府宣傳片不受《廣告標準》或《廣播條例》規管,市民沒有清晰的渠道就政府宣傳片的內容投訴。

政府目前是按照廣播牌照規定電子傳媒播放由政府提供的宣傳片(announcements in the public interest),以無線電視為例,牌照18.3款列明,「每小時在每一條頻道播放不多於一分鐘的政府宣傳片。」對於宣傳片的內容,牌照並沒有任何規管。除了政府宣傳片外,牌照的附件四1.1(a)段還要求電子傳媒在通訊事務管理局的指定時間,每星期播放不少於九十分鐘、由政府提供的政府節目(government programmes)。目前我們熟悉的香港電台電視部製作,就被當成是政府節目播出。香港電台台長和特區政府在二○一○年簽署了《香港電台約章》,確保電台有編輯自主,但問題是,約章中並沒有規限政府必須要將港台節目視為「政府節目」交給電視台播放,有一個可能性是,政府為了增強對於電視台播放的「政府節目」的控制,隨時可以將港台一腳踢開,改由政府新聞處負責製作節目。梁振英政府若果去到盡,政府即時就可以按電視台牌照,將每日的announcements in the public interest和government programmes變成操控輿論的工具。

●「政府節目」的陷阱

據悉,商營免費電視台(尤其是無線)一直很想將港台節目拋棄,自己製作節目賺更多廣告費,因此無線電視近年積極協助香港電台建立數碼電視頻道,希望在港台免費電視頻道全面廣播後,可以說服政府在續版時將「政府節目」時段減少。但是,這個發展也可能帶來另一個結果,就是政府大可以一方面將不喜歡的節目全部掃進港台頻道播放,另一方面不向商業電視台讓步,繼續要求提供相同時間的「政府節目」時段,並插入由政府官員直接製作的節目。

肇始於殖民政府的廣播條例,給予行政當局極大的控制權,只是殖民地政府在七十年代後行事較為約束,才令香港人感到有一定程度的言論自由及輿論公正。同一套制度,如今落在有風駛盡舵的梁振英政府手上,我們才猛然發覺,要在制度裏反對行政當局控制輿論,非常困難。

東北計劃宣傳片。小心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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