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兩岸做生意的朋友們,我想一定認同「喝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各式的應酬場合,除非你從頭到尾滴酒不沾,否則談生意,「酒精」就是最佳的潤滑劑,能把大家的需求透過喝酒,做一個巧妙且有意義的交流,大家各取所需,賓主盡歡。

     台灣同胞喝酒的習慣是:吃熱炒、配啤酒;商務人士喝威士忌、抽雪茄;另外一個領域則是吃西餐、配紅白酒。這些情況就不是「喝酒」,而是品酒了。而且,在台灣吃飯應酬的場合中,愛喝威士忌的喝威士忌,愛喝紅酒的喝紅酒,彈性較大。

     喝酒白才正宗

     大陸同胞在正式場合吃飯應酬,絕大多數是喝白酒,這個白酒不是葡萄酒的白酒,而是類似台灣高粱或是二鍋頭的高酒精度的蒸餾酒,如台灣人較為熟悉的貴州茅台、五糧液等等。換句話說,如果大陸同胞來台灣,相對應最常拿出來請客的,就是我們的金門高粱了,尤其是陳年的金龍高粱,更是受廣大的大陸同胞喜愛。最近,陳高的價格節節上揚,就是受到廣大大陸同胞喜愛,而呈現物以稀為貴的結果。

     所以不論是在何處,只要是華人社會,喝酒都是一種免不了的社交活動,往來大陸十數年,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有遇過「我不喝酒」的地方領導。

     看來,哪怕是能力高強、手腕靈活,關於「喝酒」這件事,感覺起來也是一個重要的升遷評估考量點,當官的未必一定要酒量通四海,但在官商學術等晚宴社交場合,至少要能喝一點,這是很重要的。

     酒足飯才算飽

     中國大陸幅員遼闊,各區各省都有屬於自己的喝酒習俗,最邊遠的內蒙塞外和西藏,一作客就是奶酒先上一大壺,喝完了再吃菜。很多時候,第一道菜還沒吃到,就有很多賓客先「陣亡」了。

     至於喝酒豪邁爽快的北方,很信奉「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的原則。是好兄弟,好朋友的話,那一杯舉起來,基本上就是要乾掉的意思。

     我們常常在北方聽到像「如果你能乾掉幾大杯,就給你訂單幾貨櫃」的故事,搞的一些業務人員命都快豁出去了,也要拼死喝。

     在這樣的共識和默契之下,平常時不論你幫別人斟酒,或是服務生為你服務,如果是紅酒,都會很有默契的只倒個兩分滿,一口好乾杯。

     乾杯真要喝完

     如果是喝白酒,那多半就會使用小小的一口杯,杯子容量小,量也不多,但拿起來一口仰飲而盡的那種動作和氣勢,感覺就是「真給足了面子」,這一口杯的存在對於愛喝酒的中國人來說,的確是貼心又好用的發明。

     至於華中華南,當然也是不遑多讓,台灣人承襲閩南的氣勢,在喝酒的「複雜性」上,衍生出諸多變化,至於喊全酒拳、行酒令等等,華南比北方更為普及。

     我們在台灣喊的台灣拳,和在福建地區喊的術語跟玩法都是一模一樣的,和福建領導有機會喝上一杯時,來喊個台灣酒拳,幾乎也是無縫接軌,賓主盡歡。

     既然喝酒如此重要,「乾杯」又是我們文化中的重要特色,那自然而然就會出現很多的較為細膩的互動模式,以及其對應之道。

     很多人可能沒有注意到,我們吃中餐往往是用圓桌,吃西餐才是用方桌。有時,一個大圓桌可以坐個二十來人,互相想敬酒但礙於桌子太大,怎麼伸長手臂都碰不到的時候該怎麼辦?此時要敬酒的兩方就乾脆在自己面前敲兩下,然後舉杯遙敬,再一飲而乾。這敲兩下的動作,我們稱之為「過電」,代表我敲桌子的時候,已經把這心意傳達於你,和乾杯就是一樣的意思了。

     由於很多領導幾乎每天都得要應付這樣的乾杯文化,在天天應酬不堪負荷之下,亦衍生出很多的「喝酒作弊術」:有遇過領導喝起酒來,相當豪邁,千杯不醉,但是他再怎麼喝也總是只喝那他身前的那一瓶酒,上面還繫著紅絲帶,那裡面裝的純淨飲料為何?其實就相當明顯了。

     善飲酒不亂性

     還有些人在喝酒前,甚至會刻意在斟酒後,拿給你先聞聞,聞其酒杯的確有酒香,那是因為他在杯口先沾酒塗上了一圈,聞起來香氣是有的,但裡面喝的還是水。

     如果這樣做的是政府官員,而無意被發現了,大家儘量也都會有默契的一笑而過。但如果是一般廠商的應酬,作弊被發現,那後果之悽慘就不言可喻了。

     來往兩岸,歷經無數飯局,杯觥交錯,其實最令我敬佩的,並不是哪一位商場大亨酒量好,力戰群雄,千杯不醉。而是我看過一些場合,由於時間安排的關係,6點到8點吃飯,飯局中酒酣耳熱,乾杯不斷,8點後,召開論壇大會,我看到各企業、公司行號的老總們,紅著臉、粗著脖子,拿著資料文件,搖搖晃晃地從宴會廳走向會場。但是會場上,每一次的發言,每一個議題的討論與回應,都依舊一樣言詞犀利、表達明確;外貌顯有醉態但是說話思考卻依舊是清晰、清楚。我在現場,一方面深受感動,一方面感觸很深。

     所謂能喝酒的人,不僅僅是在飯局吃飯時能夠讓賓主盡歡,氣氛熱絡。更重要的是能夠在喝完酒之後,依舊可以清晰思考、表達明確、辦事犀利。我想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吧!

     曾聽過一段大陸順口溜,一語道盡喝酒的精髓:「領導幹部不喝酒、一個朋友也沒有;中層幹部不喝酒、一點資訊都沒有;基層幹部不喝酒、一點希望都沒有;平民百姓不喝酒、一點快樂都沒有;兄弟之間不喝酒、一點感情都沒有;男女之間不喝酒、一點機會都沒有。」

     一點小心得,與大家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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