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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6日,是芬蘭獨立紀念日,亦是國慶95周年。剛巧在日前一份國際年報(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顯示,芬蘭聯同丹麥、紐西蘭齊齊擠身全球最清廉國家第一名,實屬錦上添花。[註1]

芬蘭與北極相連,位處邊垂,又與強國俄羅斯和瑞典接壤。芬蘭人既要面對冰天雪地的冷酷異境,又要在右左列強的夾縫中掙扎求存。12世紀開始,它只是瑞典的一部分,還沒有自己的文字,官方行政和教育都用瑞典語。1808年,瑞典和俄羅斯沙皇打仗,前者輸了,芬蘭就被割讓給後者,成為高度自治區。首都由土爾庫(Turku)搬遷至赫爾辛基,為的是方便俄國沙皇管理。本港讀歷史的學生,無不知道1917年是俄國重要的十月革命,可又多少人知道正正是這革命促使芬蘭宣布獨立?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她更經歷內戰、獨自迎擊蘇聯政權和德國納綷軍,她發展成全球發達城市,每一步都不容易。

這國家今天擁有許多被人羨慕的成就,卻仍然沒有財大氣粗,依然故我樸素、穩重和重誠信。連一國元首也不例外。事實上,他只是國民選出來的代表,國慶日會聯同國會議員、內閣成員出席赫爾辛基大教堂的崇拜,其他國民亦可以一同參與,入場前亦不會搜身檢查,人人平等。

接近黃昏,大學生會拿著火炬在市中心列隊巡遊。全是自願,或是貪玩,人數或多或少,簡單而隆重。記得當年出席,隊伍抵達在市中心廣場(Senate Square)後,總統和大家一樣,都是在戶外冒著寒風(攝氐零度以下)向大家發表演說,唱國歌。聽或不聽,加入或離場,悉隨尊便。當時站在身邊的芬蘭朋友,一秒之前仍幫忙翻譯總統演說,唱國歌時立刻肅然起敬。這份真心,若對國家無認同,實在難以裝扮。演說後大家可以拿巡遊火炬拍照留念,若想拿回家珍藏就很難。有專人收回,下年再用,毫不浪費。

因為國慶日,大部分零售商舖及公共服務都關門。大家正好和朋友暢飲共聚,而不是到商場血拼。芬蘭人習慣在家收看總統府晚宴盛況。每年總統會邀請芬蘭有貢獻的嘉賓出席,予以表揚,是很高的殊榮,如企業家(包括小生意和大商賈)、文化界、體育界人士、農夫等,Nokia和開發Angry Bird的Rovio老闆曾是座上客。總統會逐一向這些人士握手。沒錯,一個接著一個,以示對每位來賓的崇高敬意。今年的嘉賓名單有1800人。嘉賓入場後還可輕鬆一下,總統和配偶一站便數小時,毫不簡單。芬蘭電視台Yle會全晚直播這緩慢進場的握手過程 。我們可能不明白這樣的節目有何好看,但是它收視非常高。名人衣著更會成為芬蘭人及傳媒未來數天的城中熱話,甚至預計下一年的時裝潮流指標。更重要,觀眾知道誰對國家有何建樹,而自己亦有可能成為其中一份子。

這或許是芬蘭成功的地方。在位者沒有趁國慶日耀武掦威個人功績,反而表揚貢獻國家的人士,深明人材才是國家最重要的資產。民間慶祝活動,無須官方刻意安排,學生喜歡便自發組織巡遊。

香港在英國殖民地時代沒有英國國慶假期,翻查資料反而見到中華民國國慶日假期(10月10日)曾經出現,回歸後才增設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慶日假期。「國慶」究竟對香港人有何意義?是黃金週賺錢的商機?反過來,當權者如何「安排」國慶則能呈現國家對國民的想像。香港的國慶酒會,獲邀出席似乎都是達官貴人,幾乎無人知曉名單如何制訂,有何準則。更甚是大眾無興趣理會,一副事不關己的心態。平民百姓對這一日愛理不理。老調重彈的煙花匯演,竟成傳媒焦點,偏偏無法填補國慶日的虛無,今年更不幸釀成海難。

是芬蘭讓我首次明白國慶的意義。

芬蘭,國慶快樂!

註1:香港本年排名為14,下降兩位。中國排名是80,台灣37。(中國評論新聞 6.12.2012)

芬蘭國歌,附英文歌詞。

相關連結:
YLE: Flags, processions and Presidential Ball (5.12.2012)
博客Fairy的書香歲月:《芬蘭驚艷》:從驚艷中學習經驗
香港廉政公署:芬蘭檢察院-反貪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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