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信力建 

“大一统”思想中西都有,不过,其具体内容、价值取向和最终结果却大不一样。我们从这些不一样中,或许能看出中西不同走向的根本原因。

中国的大一统思想由来已久,在先秦思想家中就已经成型。孔子心中的理想帝王就应握有一统天下的权威,所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是也。儒道墨法等各派思想中都潜藏着大一统的身影。而老子就径直主张以“一”为本,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一统在这里有了本体论依据。“大一统”正式出现是在《公羊传·隐公元年》中“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唐人颜师古说:“一统者,万物之统皆归于一也……此言诸侯皆系统天子,不得自专也。”疏曰:“王者受命,制正月以统天下,令万物无不一一奉之以为始,故言大一统也。”李斯更是明确提出:“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汉书·王吉传》中称: “春秋所以大一统者,六合同风,九州共贯也。”在这里,大一统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消灭对手,由帝王一人统治天下——换言之,中国的“大一统”是统在帝王那里。 于是乎,我们看到,从古至今,中国人所热爱、推崇的大一统,都是帝王的大一统。比如唐朝的李白就赞叹道:“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明朝的李贽在《藏书》中尊始皇为“千古一帝”。大一统的逻辑中派生出来的许多观念使得大一统在中国人心灵中扎下根来。中国人对大一统形成了精神依赖。大一统观念源远流长,古代史上,在经过长期的战乱和纷争后,都曾经建立过地域辽阔的大帝国,大帝国不仅给后来的政治家以无限幻想的空间,也给了军事家们以驰骋疆场的追求目标。高度统一不仅在历史上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而且在现实生活中仍有着相当重要的影响。现代人更是把大一统理解为“自上而下的君主专制统治”,“从中央到地方(以至四夷)”建立庞大的集权体系、“大一统”的“大”被现代人理解为大小的“大”,即理解为一个形容辞;“一统”则被理解为政治上的整齐划一即“统一”。

从历史上看,中国关于国家统治观念,起源于我国的夏商周三代,由氏族血缘关系凝聚而成的王朝世系,即在某一王朝内王统是靠父子相继的嫡长子继承制来延续的,当最高权力是掌握在一个特定的王室成员手中的时候,人们可以、也才会认为这个最高权力是合法的;反之,人们便可以指责它为非法。中原文化夏朝建国后,由它所控制的地域逐渐成了标志国家主体的不可分割的内容,在我国历史上造成了一个重要的政治传统,即建立一个真正的、被承认的国家,就必须占据特定的地域,并有相应的中央权力。这一特定地域便是中原地区即“中国”。占据中原地区便获得一种强烈的自尊意识,就可以向四周发号施令,进行征伐;所以只要中原统治势力稍弱,四周势力强者就会千方百计跻身中原,攫取中原主宰权。商代夏、周替商都是在取得了中原之后才赢得正统地位的。但是,三代时期的“大一统”观念只是人们的一种模糊意识,所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天下大一统的概念还没有系统化、理论化。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社会虽然分裂动乱,却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思想繁荣时代。诸子百家不仅将原有的“大一统”观念系统化、理论化,而且还增加了新的内容,即加强调国内政治秩序的统一问题。孔子针对“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混乱局面,提出了“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天下有道”的理想的秩序社会。孟子主张“君仁臣义,君民同乐”天下“定于一”,认为 “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荀子则认为“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揔也,民之父母也。”韩非子认为“一栖两雄”、“一家两贵”(跟今天的“一国两制”可谓异曲同工)、 “夫妻共政:是祸乱的原因。虽然对对国家政治秩序的“大一统”观念的不同表述,但他们都强调自上而下的政令统一。这一理念最终由“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的秦朝变成了现实。从秦始皇开始,“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真正系统发挥《春秋》大一统思想的是汉代董仲舒。他说:“《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这是说,封建的大一统是天地古今之道,是不可改变的。有了大一统的国家,必须具有适应这种大一统国家的统一思想,只有上下统一,才能保证法制号令规章制度的畅行。逮至近代,随着外地入侵。民族主义兴起,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康有为的“大同世界”,孙中山的“天下为公”等都是这种大一统思想的继承和发扬。现在,三代领导人对台海统一念兹在兹,其根源也在于此。

我们看到:中国的这种大一统思想是统向“君师合一”(即“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伟大的导师)最高统治者。这种大一统带来的后果必然是:政治上独裁专制,思想上整齐划一,经济上小农经济,文化上保守主义。有意思的是:中国在追求政治上大一统的同时,在宗教信仰上却采取自由放纵的态度。以至来宗教容易在中国落地生根,形成了中国多宗教的格局,扩大了民众信仰的选择度。中国现有五大宗教中,除了道教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宗教外,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新教都是外来的。中国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宗教战争。

跟中国这“政治大一统,宗教多元化”相比,西方的传统正好相反——他们是“政治上多元化,宗教上大一统”。

西方在政治上也曾谋求大一统,不过西方的这种大一统希望,更多地来自对罗马帝国的怀念。每当一个强有力者登上欧洲政治舞台,几乎都要抬出罗马帝国的亡灵来为己正名。 所不同的是,欧洲历史上的这些罗马帝国的“继承者”们都没有遂其心愿,真正建立起如同中国一样的大一统国家。这主要跟西方的文化发展明显地表现为间断的、不稳定的连续性有关,也跟欧洲缺乏共同语言有关。其次也跟西方思想家哲学家与世俗政治的脱离有关。随着希腊城邦体系的崩溃,社会动荡使人们失去了安全感,世人的注意力便由外部世界转向人的内心世界,斯多葛派的盛行和后来自由主义的流行都是这一现象的鲜明写照,现世生活的艰难激起人们对现世生活的愤恨,一切眼睛看得见的东西不仅被视为无足轻重,而且被看作是邪恶的。这种种因素,就使得西方缺乏了大一统所必不可少的凝聚力,欧洲政治舞台上的大一统努力,非但没有实现大一统,反倒更加走向了分裂。查理曼帝国不过是昙花一现,查理曼死后不久便一分为三。神圣罗马帝国就更加不幸了,其历代皇帝不仅没有建立过真正的罗马帝国,连德意志民族国家的政治统一都没有实现过。 欧洲人对待异族的做法,实质上也来自他的民族主义和民族国家的理念。缺乏凝聚力,使他们缺乏对“共主”的认识度和期待,也就没有一个中国式的“天下观”,对这些目无“天子”的“诸侯”而言,什么东西,都是抓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领土边界要细细地划分,自己领土以外的财物人类,并不需要自己为他负什么“天下共主”的责任,而只是将其掠夺才算是自己的。

不过,在宗教上,他们到真在追求一种大一统——统一到上帝那儿,所谓“人人为自己,上帝为大家”是也。于是我们看到:如今世界上的强大国家大多数国家的人仍信仰基督教,信仰天主教国家主要有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以及南美洲国家。而新教主要分布在英国,德国和北欧一些国家,东正教主要集中在南欧和东欧。而美国则比较特殊它的北部由于最早来的是清教徒所以以新教徒居多,而南部由于原先主要是法国和西班牙的殖民地所以以天主教徒居多。也就是说,引领世界的国家,都是基督文明的国家。人类文明的精华与基督教脱不了干系!从中世纪哥特式的建筑,到罗马教会确立了法的概念,孕育出了现代文明的雏形,从文艺复兴人性的光辉,到堪称经典的十七十八世纪古典音乐、从文艺复兴的建筑与雕塑再到十九世纪的工业革命;从英国的《大选章》、到法国的大革命、从美利坚的立国到现代科学的发展、这所有的灵感皆来自圣经,比如达芬奇创作的《最后的晚餐》、米开朗基罗留下的《创世纪》《最后的审判》及《大卫》雕塑、从贝多芬谱出的《欢乐颂》、到牛顿研究出“动起来的世界规律”;怪不得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牛顿把余生用来企图证明上帝的存在。为什么基督文明有如此之大的力量?这跟基督文明的理性精神息息相关。一种理论要说服如此理性、爱讲逻辑推理、辩证法的西方人,那就说明此理论的精准性,基督教讲的就是爱人、律己、平等、希望、信仰、公义恰恰补全了古希腊文明只有民主、理性的不足。一个人类社会如果有共同的行驶轨道、尊重同样的交通法规那就能把交通事故减少到最低层度!其实基督教的《圣经》讲的就是做一个文明人的规章制度,他讲的很科学、很理性、很细腻,更有一种博大的爱!圣经的原则是什麽?不是平均,而是“公义、平等、博爱、民主、理性”!而这已经被认为人类文明的最高价值观!基督教的理念站在人类文明的最高端!没有高远的境界,最终会一事无成。正像耶稣说的:“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你越追求实用,越是什么也得不着;你不求实用,一心追求上帝的真道,什么都会加给你。 上帝真的很奇妙,当你不追求实用而最求真理的时候,实用的效果就会降给你;当你一心追求实用功利的时候,你可能什么实用也追求不来。爱因斯坦搞相对论,他没想到这东西能用上,他只是想通过这个研究,来了解宇宙的本质和奥秘。结果,相对论改变了世界,现在的核技术,就来自于他著名的质能转化公式E=MC 平方;莱特兄弟搞飞机试验的时候,没想到飞机能运人运货,成为世界一种重要的运输工具,使得如今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地球村,莱特兄弟没想过要把这个专利弄到手,发大财。他们渴望的是人能像鸟一样自由飞翔,他们简直是为了玩。我们国人追求了半天实用功利,追到了什么?数数看,从电灯、电话、计算机、电视机,可以一直数到抽水马桶,全都实用,没一样是中国人发明的。“四大发明”简直是自欺欺人的笑话,古埃及5100年前就有了草莎纸,古希腊荷马史诗2800年前的原稿都还在,活字印刷是1450年德国古顿堡牧师发明的,我国清末都还在用印章是的雕版印刷。我们看到,就是因为对“大一统”究竟统向何方的理念和实践的不同,中西走上了不同的发展路径,可谓“差之毫厘,谬之万里”。于是就出现基督文明都当之无愧成为世界历史发展导夫先路的领头羊,而中国文化却危机四伏至今民族复兴仍是一种愿景的不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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