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信力建 

应俄罗斯联邦总统普京的邀请,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正在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据官方公布的消息显示,习近平访俄期间,将同普京总统举行会谈,签署并发表联合声明,确定今后一个时期中俄关系发展方向和重点合作领域,阐述对一系列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的立场和主张,批准2013—2016年《〈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实施纲要》,共同出席俄罗斯“中国旅游年”开幕式,双方将签署经贸、能源、投资、地方、人文、环保等领域合作文件。

俄罗斯是习近平担任主席后第一个访问的国家,足见中国对这位前“老大哥”的重视。作为曾经的“共产主义”大国,中国与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和制度模式一直受到世界瞩目。而长期以来,中俄两国也处于宪政民主化蹒跚学步的状态,在这方面,俄罗斯走得比中国要快一些。如果将中俄两国民主化的进程比喻为跑步竞赛,中国显然还在做热身观望,完全不顾起跑气枪已鸣响多次。而俄罗斯已经起跑,但跑的方式不太对路,导致步伐较为缓慢,有些气力不接。为什么方式不对路?源于民主化改革畏首畏尾,不敢下定决心。但近些年,俄罗斯的改革之路也算可圈可点。

比如政治改革方面,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戈尔巴乔夫就开启了苏联政治改革的进程,经过80年代末到90年代的逐步演变,俄罗斯已基本实现了从苏联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向西方资本主义政治模式的转变,议会民主、三权分立、多党政治、自由选举和思想多元化已经成为俄罗斯政治生活的主要方面。俄罗斯的现政权从根本上已不同于推行了70年之久的苏联传统的一党集权的政治模式。

俄罗斯发生的最重要变革,首先是选举制的深入人心和实际实行。俄罗斯人民宁愿忍受改革的阵痛,也坚持政治改革,用一次又一次的全民公决和总统选举,表明人民宁愿抛弃什么,需要什么。俄罗斯政治制度的剧变不是靠暴力强制,而是俄罗斯民意的反映。1990年10月16日,俄罗斯公布的《全民公决法》规定:”全民公决是就国家和社会生活中最重大问题进行的全民投票。全民公决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不需要进行任何批准,而且全国均需遵照执行。”全民公决解决了国家重大变革的合法性问题。

其次,是对腐败、裸官的零容忍。普京在去年12月4日签字批准一项关于俄政府官员申报财产收入的法律修正案。根据该法律,政府成员应该申报自己、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的收入。旨在通过这项法案大力打击腐败,使民众可以了解官员收入与财产是否符合,并且防止官员将财产非法转移至国外。普京还公开说:“财产申报已经有了200多年的历史,我们不是新的发明。国外有太多的现成的方案供我们选择。不搞试点,搞试点是政府的欺骗行为,是禽兽行为。因为这个工作,对于当今世界来说,是一项简单的东西。”

另外,《俄罗斯联邦大众传媒法》的出台也保障了俄罗斯的新闻自由。取消了新闻检查,这就有利于各种思想进行自由的交锋、辩论,有利于探索真理,新闻自由还有利于对官员们的专横暴政和贪污腐败等不法行为进行有效的监督。俄国公民有出版自由。可以自由建立出版社,可以出版同人或个人报刊。苏联时期的新闻和出版检查制度已经取消。取得书号的办法十分简单,出版社每年申请书号的数量由自己决定,通常年初提出当年计划出版的册数,如五十册。只需说明需要申领五十个书号即可,出什么书,出多少册,都无需上报,实行文责自负。俄国的电视有国营的,以反映国家政策为主。但国营频道照样有批评政府的节目。俄国也有大量民营频道,节目不受国家管制。公众可以自由安装卫星电视接收设备,互联网自由使用,网民可尽兴讨论任何问题。

在经济发展方面。据统计,在苏联解体后的20年中,很多俄罗斯人受惠于欣欣向荣的经济。苏联解体两年后的1992年,俄罗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仅仅是654美元。但据最新发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俄罗斯名义GDP折合20067.10亿美元,较上年的18982.51亿美元增长5.7%(可能超过意大利跃居世界第8位)。按1.43亿的全国总人口估算,2012年俄罗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1.4万美元。

从国际政策来看,俄罗斯一直以来在国际关系的处理上是比较暧昧的。而俄罗斯几乎从未停止过融入欧洲的努力。普京明确表示,与欧洲实现一体化是俄罗斯做出的“历史性选择”,由此看来,“融入欧洲”已成为俄罗斯未来发展的必由之路。普京“融入欧洲”的方针是由俄罗斯国家利益决定的,有其深刻的历史与现实原因。而且,普京对国际形势的判断显然比中国要快速一些,比如在各种国际力量和利益之间的博弈上,比较跟随主流。这方面,我在博文《走向欧洲的双头鹰——俄罗斯》已经有过详细阐述。

俄罗斯的民主化改革,已经使俄罗斯重新焕发活力,但仍有不足。像近年俄罗斯走的都是一条“强人路线”,对内吹捧领导人、精心塑造神化领导人,压制独立新闻媒体、打压反对派或异议人士活动空间、利用掌握行政权力的优势,操纵选举,甚至修改法律,以此来解体反对势力,加强权力垄断。虽然进行了私有制改革,但仍并没有形成健康的私营经济体系。由此可见,政治体制上的“半拉子”,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也是重大的。为维护个人权威和笼络民心,普京特别热衷打击富豪,打击民营经济,以加强国有经济的控制,类似于中国的“国进民退”,也更类似于上世纪中叶天朝的“打土豪,分天地”,这样做,可能会争得一些底层的支持,但对于国家经济的发展,却是毁灭性的破坏。所以,普京的做法已经使多数俄罗斯人民不满,信任率持续下跌。

其实不只是普京,不光是俄罗斯,历史上的许多过程显示:强力控制下的大帝国没有一个是永垂不朽的。越是强力控制,越难以形成替代组织资源,一旦解体就更难建立正常秩序。因此民主化经历阵痛固然毫不奇怪,民主化失败,持续的混乱使人厌倦,最终呼唤出一位铁腕人物建立新的强力控制也极有可能。但是尽管“帝国后遗症”中今不如昔的议论与事实均不少,真能回到昔日的可能却几乎没有,最重要的是认清形势,减少阵痛的影响,而不是走回头路。

时至今日,还有许多人对“苏共亡党”的原因不明所以,甚至乎非常惋惜。但其实纵观俄罗斯从专制主义到民主建设的转变,就可以看出个中因由。奇怪的是,自苏联倒台后,俄罗斯领导人多次声称:谁想回到过去谁就没有脑子。而中国却并没有从苏联模式的溃败中醒悟过来,反而继续走苏联旧路。当普京批判列宁、斯大林时期是人间地狱的时候,中国还将列宁、斯大林作为导师和指导思想。当俄罗斯逐步融入欧洲世界,进行私有化改革的时候,中国却还在“五不搞”。这样“只学其坏不学其好”的“选择性学习”,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过去中国“以俄为师”,现在应该“以俄为鉴”,通过俄罗斯这面镜子,努力克服其缺陷,跟随世界大势,及时调整路线,不再畏畏缩缩。真诚期待习主席访问归来后,能够有所思考、有所改变、有所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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