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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柴子文

最近,香港特区政府为应对本地奶粉荒,紧急出台限制奶粉出口,自3月1日实施限制奶粉出境措施以来,共有87人涉及携带超额奶粉出境而被捕,其中40%是中国内地人士。奶粉问题,引发中港两地从民间到政府层面的争议。

奶粉问题,可以说是中港关系诸多矛盾,尤其是资源分配问题上的一个爆发点。因为参与讨论者是资源分配利益相关者的比例越来越大,在论述时也更容易将情感与理智混淆,出现身份和地域的偏见。显然,中港两边都有情绪化的武断观点。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还是中性客观的政策解释,以及基于常情常理的换位思考。

简单来说,奶粉问题和前两年香港本地出现的产房危机,是相互关联的衍生问题。当内地孕妇用包括冲急诊室等各种办法到香港产子,导致香港产房资源不够,本地孕妇预定床位出现困难,出现奶粉被抢购导致本港妈妈无法买到奶粉的窘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汹涌。

经过香港民间的各种渠道反馈,香港政府回应民意,通过限制孕妇入境,取消公立医院“双非”孕妇预定等方式,暂时平息了香港妈妈的抗议,解决了产房问题。其实对“双非”的定义还是比较宽松的,并不一定是要香港永久居民,只要父母一方有本地居住证(香港身份证)就不在限定范围。就这一点来说,已经是远远宽松过内地所有城市的相关政策,比如,在广州开了十年车的河南出租车司机,即使有了居住证,自己在广州出生的孩子,还是得回河南老家上户口。相反,只要你在香港有合法工作、有申领居住证,你的下一代在这个城市出生就是这个城市的孩子,因为你已经为这个做出了贡献。

虽然香港产房的附加值看起来远远高于香港奶粉,从香港产房出生的孩子,可以拥有一个合法的香港永久居民的身份,享受在纸面上并不见得好过内地的社会福利,但其实真正的附加值还是同一样东西,是安全性或者说“可预期性”,至少出了问题,可以投诉有门,可以有制度性的安全保障。

从产床到奶粉,背后是从长期到短期的制度性安全需求问题,当一个地方无法提供这种安全保障时,就去另一地方寻找。可是,这样的道理是从需求者的角度来伸张的。如果从供给者,从公共制度的角度来说,就有另外一个层次的道理。无论如何解读一国两制,即使把两制放小到城市管理来说,保障本地纳税人的公共资源,都始终是本地管理者的首要责任。

有人说,香港并不是个产奶的地方,奶粉全部都是进口,多进些货源,成为奶粉集散地,让香港商家有钱赚、内地妈妈买到放心奶,让本地人也买到奶粉,不是就解决问题了吗?只要抓好货源这关,就不存在香港宝宝没奶吃了?问题出在哪里?

首先,不同于红酒,奶粉不是一般的商品,而是关乎婴儿健康的特殊民生必需品,背后的生命逻辑高于商品逻辑。香港政府没有这个胆子敢冒全香港父母之大不韪,不先解决民生需求,用奶粉来做发财机会。这也是港府伸张的限制奶粉出口并不违反世贸协定的重要根据。对于婴儿来说,奶粉是有时间性的快销品,不同年龄程度有不同的营养要求,紧急程度恐怕仅次于孕妇生孩子。

其次,我相信香港的商家一定不会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只是需求量实在太大,出现货源无法及时供货的问题。香港每年有1800万即日往返的内地旅客到访,就算每人每天只带两罐,货物供应链也已经非常紧张。更何况,中间存在大量的水货中间人,往内地大量倾销奶粉。

第三,我也相信,香港商家如果真能够承受得起代价让香港成为奶粉中转地,香港本地大大小小的各种商会,也有足够渠道跟政府反馈,在立法机构申诉,定期检讨并及时终止限奶令。相对于香港禁烟令只允许带19支香烟入境,我并不觉得奶粉限制令有那么的粗暴,只要政策解释到位,也不会影响香港与内地关系。

那么,奶粉抢购问题是否可能衍生至其他产品,从公共资源延伸到其他民生商品资源?对于已缩小到两至三小时生活圈的南中国来说,是完全有这种可能性的。但我不觉得短期内会出现其他产品的限制令,不仅因为香港是一个崇尚自由市场的地方,更因为这里不是一个只由政府说了算的地方,民间和各种利益团体都有通畅的渠道表达诉求。

在正常时期,像双非孕妇产房零预定、限奶令这样的政策能够出台,并且在社会和立法会取得大部分人共识,是基于民意对公共资源合理分配的正当要求。如果有一天,连柴米油盐这样的日常生活用品都出现抢购的非常时期,我想,那时候会有非常时期的临时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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