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美国的民俗艺术,立马想到的是拼花被和印第安人的手工艺品,以及纽约的美国民俗艺术博物馆,但是还有一个名气大、个头也大的民俗艺术作品,我不知道有哪个博物馆能够在室内容纳得下,那就是位于洛杉矶的瓦茨铁塔(Watts Towers)。

瓦茨塔位于洛杉矶市中心南边的瓦茨地区,在加利福尼亚并入美国之后,该地的经济从畜牧业转变为铁路运输和其他产业,欧洲移民取代墨西哥和西裔成为主要居民。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名叫萨巴托•西蒙•罗迪亚(Sabato Simon Rodia)的意大利移民搬来这里。

那时候罗迪亚已经四十出头,他15岁投靠在宾夕法尼亚当矿工的哥哥来到美国,哥哥矿难死后,他转战西部,先后到过西雅图、旧金山湾区和德克萨斯州美墨边界的埃尔帕索,当过采石场和伐木场工人,在铁路工程队做过建筑工。搬来洛杉矶地区之后,仍然是出卖体力,但是他有一个梦想:“想做一件大事”。

于是罗迪亚买下了靠近铁路线的一块大约8000平方英尺(不到750平米)的三角形地块,从1921年42岁开始,花了33年的时间,在那里建造了大大小小17座铁塔,最高的两座高达30米。直到75岁,一是年纪大了,二是他的“大作”不受人们待见,常常有孩子们溜进来搞破坏,才在1957年把它连同土地过户给一位邻居,回到湾区与家人团聚,住在奥克兰北边的马丁内斯(Martinez)。到1965年86岁去世,罗迪亚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的杰作。

这些铁塔所用的材料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废品,骨架所用的钢筋是从各个建筑工地捡来的废料,钢架外面用水泥包裹起来,再贴上五颜六色的玻璃或陶瓷碎片作为装饰。陶瓷碎片来自附近的陶器厂丢弃的残品,早期的各种饮料玻璃瓶也被罗迪亚用来装饰他的“Nuestro Pueblo”,西班牙语就是“我们的城镇”。

罗迪亚常常沿着铁路线走上几十里路去搜罗这些材料,有的邻居孩子也把自己捡到的废品送给他。从罗迪亚的经历可以知道,他大概没有受过完整的教育,更不会有艺术方面的专业造诣,但是来自意大利的罗迪亚,故乡辉煌的艺术成就说不定在他的基因里就留下了痕迹。罗迪亚的作品完全是随性所发,带有乡土建筑的味道,可以归入“天真艺术”(Naïve art)一类。

罗迪亚走了以后,他住的平房失火烧毁,几位电影界人士花3000美元将产权买了下来。洛杉矶市政府曾经以“潜在的安全隐患”为理由,准备将铁塔拆除。那个时候铁塔已经小有名气,它的粉丝们,包括洛杉矶艺术博物馆馆长和许多社区活动人士,成立了罗迪亚瓦茨铁塔委员会,在他们的努力之下,经过严格的工程检验,确认铁塔的结构没有问题,罗迪亚的艺术遗产才得以保存。

现在铁塔归加州政府所有,以它为基础建立了西蒙•罗迪亚瓦茨铁塔州立历史公园,由洛杉矶市文化局和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的“瓦茨铁塔艺术中心”管理。它是国家史迹名录里9个民俗艺术遗址之一,并且在1990年被列为国家历史名胜。很多影视节目以它作为外景地,奥斯卡金像奖得主丹泽尔•华盛顿主演的《天危绝网》(Ricochet),就在瓦茨铁塔上演了最后的决斗场面。

到洛杉矶旅游,除了去迪斯尼乐园、环球影城等热门景点外,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瓦茨铁塔一游。瓦茨铁塔艺术中心的地址是1765 East 107th Street,开放时间周三到周六为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周日中午12点到下午4点,周四到周日有导游带领参观。游览门票成年人每人7美元。

(所有图片均取自洛杉矶市政府、瓦茨铁塔艺术中心网站)

瓦茨铁塔外景

瓦茨铁塔外景

 

高耸入云的大型铁塔和风格各异的小型瓦茨塔

高耸入云的大型铁塔和风格各异的小型瓦茨塔

 

左:铁塔景区的一个“大门”,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陶瓷残片和深绿色的饮料瓶。右:就是这位饱经风霜的工人,凭一己之力建造了蔚为大观的瓦茨铁塔

左:铁塔景区的一个“大门”,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陶瓷残片和深绿色的饮料瓶。右:就是这位饱经风霜的工人,凭一己之力建造了蔚为大观的瓦茨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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