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日報】假如今天發生了一場神秘的疫症,弄得全球人心惶惶,甚至觸發各地政府的信任危機,大家都不再輕信官方言論,這該如何是好?誰來穩定民情?

也許英國的《衛報》會報道一些消息,發出幾篇評論,讓大家半信半疑地接受部份看來很像是那麼回事的資訊。相信《衛報》,是因為它的獨立,因為它積累下來的名聲,知道它不會輕易被政府收買。這時候就算說了些貼近官方的話,大抵也還是他們自己的看法。

也許日本的東京大學或美國的耶魯大學會公佈一些調查報告,聽起來似乎和官方機構的分別不大,可大家還是勉強地信了。因為它們全是學術領域裏最頂尖的權威機構,而學術通常被認為是遠離政治的獨立世界,自有一套尋求真理檢證真理的程序,也自有一套真理的執着。

如果問題惡化到了道德層面,流傳出針對某些族群的恐慌與仇恨;那麼南非人大概還能聽進幾句杜圖大主教的忠告。因為教會是獨立的,它侍奉的是上主而非政府;更因為杜圖大主教本人就是道德權威的化身。

中國呢?所有媒體到了這個關頭都信不過,因為它們是黨的喉舌。所有學術機構也都信不過,因為它們全在官方的體系之內。就連「三自教會」和「全國佛協」也不能相信,因為它們都得接受宗教局的領導。如此一個全能國家,深恐黨外別有權威,深恐在野民間失控,硬把一切領域鎖死在自己身上,不容許任何團體任何機構的真正獨立。平常大家害怕它手掌上的權力,喜歡它腰包裏的利益,但沒有人認真把它當成權威。一旦遇上真正的大事,它自己固然要面對難關,就連其他人也欲助無從,因為所有人的權威都被它剝奪了。反過來看,什麼學術腐敗,什麼媒體造假,也必將牽連到政府的頭上,因為它總是捨我其誰地管着它們。中國紅十字會在雅安地震慘遭滑鐵盧,豈不正是來自大禍的警告:只有一個權威,於是沒有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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