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椰香公主号是第一艘前往南海有争议的帕拉塞尔群岛(Paracel Islands,中国称西沙群岛——译注)的邮轮。据中国媒体报道,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这次航行的意义纯粹是旅游:如辽宁卫视的主持人所说,享受“中国的马尔代夫”的蔚蓝大海、阳光和海鲜。

而对于很多越南人来说,邮轮航线的开通并非关于旅游,而更像是一种帝国主义行径:“中国开通帕拉塞尔群岛邮轮航线的做法,是其在该地区一系列单边挑衅行动中的最新一例,”越南《青年报》(Thanh Nien News)写道。(该报是越南青年联盟Vietnam National Youth Federation的旗舰出版物。)

辽宁卫视对“椰香公主号”首航的报道,截屏看似是设有机场跑道的永兴岛(越南称之为富林岛)。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三沙市日落。三沙是中国最新设立的一个市,在永兴岛上。

Color China Photo, via Associated Press

位于永兴岛的三沙市政府大楼。中国政府已在此部署驻军,保卫争议岛屿。

中国大陆、越南和台湾均宣称拥有帕拉塞尔群岛主权,中国自1974年与南越进行了一场短暂战争后一直占领着这个群岛。这些海岛是中国在东南亚涉及的领土纠纷的一部分:中国宣称拥有大约80%南海海域的主权,并对六个亚洲国家的所有权提出异议,而后者之间也存在一些纠纷。近年,中国开始采取行动强化自己的主权主张,正如我的同事裴若思(Jane Perlez)所报道的,中国称自己在该地区拥有“不可争议的”主权。

这一切使周日启航的邮轮之行成了敏感话题。而且它看起来不像是一次完全普通的航行。首先,据中国媒体报道,只有中国大陆公民才能上船。据《楚天金报》周二报道,来自香港、澳门的非内地中国公民,以及台湾人、华侨和“外籍护照持有者”都被“谢绝”参与这个四天三夜的行程,邮轮各舱位的售价在6000元到1万元人民币不等(约为1000美元至1600美元)。该报未做出解释。

据《楚天金报》报道,登上椰香公主号的约300名游客中,只有大约100名“普通游客”,大多是来自湖北、湖南、广东、山东、陕西、辽宁、江苏省,以及北京和重庆市的国企领导或私企老板。有大约200人是政府官员,他们大多来自邻近帕拉塞尔群岛的海南岛。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填写《中华人民共和国西沙旅游申请表》。(中国称帕拉塞尔群岛为西沙群岛,而越南则称其为帕拉塞尔群岛或黄沙群岛Hoang Sa。)报道称,游客中还有两名大学生,其中一名来自北京大学,另一名来自首都师范大学,但没有提供进一步细节。

关于此次行程,还有一些其他细节:只有非过度肥胖的、具有正常行动能力及年龄在18周岁至60周岁的人才能参加。报道这些细节的中国媒体并未说明原因。

这些条件至少排除了一些年长人士,而这一人群往往是邮轮的主要顾客。但根据媒体报道,这艘船听起来似乎不那么舒适,这些人听了可能会获得安慰。

中国网(China.com.cn)上的一篇报道称,船上设有舷窗以及无窗的2至8人间,所有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按计划,该邮轮将于周三返回海南。

从中文媒体的报道看,这艘邮轮显然不会停靠帕拉塞尔群岛的行政中心、永兴岛(英文为Woody Island,越南称富林岛Phu Lam Island)上的三沙市,而是去了另外两个海岛:鸭公岛和全富岛。据中国媒体报道,鸭公岛上居住着渔民,游客可以下船与他们交谈;全富岛无人居住,但是游客可以参与水上活动。《楚天金报》报道,要想拜访永兴岛,“只能期待西沙的陆续开放”。(中国近期在大力开发永兴岛,岛上已经有了一条飞机跑道和一个军事要塞。)

这种航行会多久进行一次?

“考虑到西沙周边的生态环境,业内人士透露三沙游航线暂定为一月两次,”《楚天金报》报道。“除去工作人员,全国每月约有400名游客能一睹西沙风情。考虑冬季风向改变,海浪增大,估计10月份会停航,等到来年1月份再重新起航。”

从越南的视角看,《青年报》是这样评述中国在帕拉塞尔群岛的存在以及中国开通的邮轮航线的:“1974年,中国利用美军撤离越南战争的机会,入侵帕拉塞尔群岛,与当时美国支持的南越军队进行了一场短暂而血腥的海战。从那以后,越南庞大的北方邻国便非法占领了这个群岛。”

“4月5日,越南外交部边境委员会对中国开通邮轮航线的计划提出抗议,”《青年报》写道,“并表示越南对帕拉塞尔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Spratly,越南称长沙群岛Truong Sa,中国称南沙群岛——译注)拥有‘不可争辩’的主权。”

“中国政府曾在对话中承诺全面遵守《南海各方行为宣言》(Declaration on the Conduct of the Par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而邮轮计划与对话的精神相抵触,”《青年报》写道。报道称,越南外交部边境委员会“要求中国取消此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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