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FI:薄熙来周一自曝王立军对谷开来的暗恋关系是有失水准还是一种自辩手段?

长平:关于他的家庭关系,其实之前就有很多传言是非常复杂的,这个应该是一个事实。他自己在前两天的辩护中也提到自己也有外遇,那今天又提到谷开来和王立军的感情,对我来说,我觉得这不是重点。从这一点上说,薄熙来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把它当作事实说出来,但是他用这个来解释王立军出逃的理由,可能是他的一种解释,或者是他希望他的听众认可的一种解释,但这是不是全部的解释,我想未必如此吧。

RFI:对于案件最后的判决会有影响吗?

长平:我基本上认为,法庭的判决应该是事先就定好的,与庭审没有太大的关系。除非其他方面发生变化,而不单单是庭审。这个庭审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其实是一场“秀”,对中共现在的当权者来说,他希望通过这个“秀”,第一来显示自己是尊重法律的,第二,通过法律的程序将对薄熙来政治斗争的失利合法化,第三,像这样大的案子,他也确实需要对公众做一些交待。对薄熙来来说呢,显然他要借这场“秀”做最后的表演,对中国的民众来说,这也是一场“大戏”, 所以从各方面来说,它都是一场“秀”。但是它的结局一定是事前就写好的。

RFI:这个“大戏”秀的的效果如何 ?当今所期望的效果达到了吗?

长平:由于从法庭到媒体都全在当局的控制当中,稍微有点失控的可能就是薄熙来本人,但是薄熙来之外的、可以说全部的情况,不管是调查的案情还是证人、证物、检察院、法院、乃至辩护人、乃至大部分的薄熙来辩词, 都在他们的控制当中,所以部分效果是达到了的,那他们控制不住的部分呢,薄熙来对他们的效果是有损害的。但是这个效果其实完全没有薄熙来的这些表演,这些在网民看来精彩的辩解,其效果本身也不可能完全达到,因为它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一方面他们自己想要通过法律来确定对政治斗争的合法化,但是另一方面,谁都知道,他们自己是超越法律、超越宪法之上的。第二,就是用经济案和滥用职权来给薄熙来定罪,但是从庭审的情况看,薄熙来显然不是这个官僚集团中贪腐最严重的人。或者说,没有把更严重的情节拿来指控,呈现在法庭。所以这一矛盾存在就使这一“审判秀”本身不可能完全达到当局想要的效果。

RFI:有评论说,对薄熙来的指控、以及薄熙来在庭上看似淋漓尽致的自辩都没有超出政治禁忌的范围。

长平:没错,从这次庭审看,这是他们双方所作的一个界限,因为之前,有很多人因为对薄熙来有很多更大的期待,不管是支持薄熙来的人,还是对当局有一些意见的人,都希望薄熙来的辩解超出对他的指控,对这次政治斗争的内幕作出一些暴露 , 或者是对现在的当权者作出 指控,因为,指控他的这些事可能在别人身上更严重,但是现在看来,这些期待实际上是落空了。从这个意义上所,薄熙来看似精彩的辩解,实际上还比不上江青看似比较疯狂的法庭辩解,她当时能够说出她和毛泽东的政治关系,她说,“我就是毛主席的一条狗”。那今天实际上薄熙来在这个方面基本上是不置一词,这也是现在的权利斗争他们共同遵守的一个规则吧,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游戏规则一点没有因为薄熙来的极力辩解而打破。

RFI:这次对薄熙来的审判评论普遍认为有不少亮点,其中之一就是使用微博直播,但也有报道出来说直播的内容并不是完整版的,有一些删节,您作为一个资深媒体人,对微博直播及媒体的反应怎么看?

长平:对,我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微博直播显然是有一些值得检讨的问题。他的直播可能给了大家一些信息,或者说,超出了大家的期望,公众对它是欢迎的。但是这个微博直播尤其是法院自己的微博直播是值得检讨的。

首先,如果这个事情是可以公开报道的,那么应该开放给媒体而不是法院“肥水不留外人田”,自己加强自己的话语权,因为法院不应该直接办媒体,这个微博的直播,它不只是法院发言人这样一个性质,它显然是做了一个媒体, 法院应该尽量中立地面对媒体,它现在自己养了一家媒体,这个自媒体显然有和媒体夺取市场、博取话语权的作用,而且当作一次机会,它事实上也成功了,获得了极高的点击率,这个如果是可以公开报道的,那么应该给媒体做公开报道,给已有的媒体、甚至对所有的媒体公开报道,如果不可以,那它自己也不可以。这是一个基本点。

另外一点,在中国即使给其他媒体(公开报道),新华社、 中央电视台这些(媒体)会抢到, 那么它也是被控制的,法院自己的媒体跟法庭的关系是更紧密了,所以它被删节是显然的,这种控制可以说是一种在以前的基础上的叠加,因为以前的控制,新华社、《人民日报》所受的戒律济南中院是没有可能打破的,它同样要接受这样的戒律 ,而它自己可能为了自己的需要,又多了一层控制,所以这个看起来是给足更多的信息、利用新媒体手段这些花哨的表面之外,其实直播是有很多值得检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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