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凱撒的歸凱撒
韓連山
一位老師路見不平，看見暴民欺凌市民，指出言論和信仰自由的重要性；看到警方涉嫌偏幫施暴者而袖手旁觀、有法不執，怒斥警員，交涉期間粗話衝口而出，事件被廣泛報道。老師已就不恰當言詞公開道歉，事情本應告一段落，卻惹來滿城風雨，真箇始料不及。
聖經內有兩個故事可以給這陣風雨少許曙光重現的機會。其一記載於約翰福音第八章1到11節中。耶穌在聖殿講道的時候，反對他的猶太人把一個妓女帶到他的面前，他們要試探耶穌，對耶穌說：「夫子，這婦人是正行淫之時被拿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們，把這樣的婦人用石頭打死，你說該怎樣處置她呢？」根據猶太人的法律，是可以用石頭打死婦人的。但是當時羅馬的律法是“不可打死人命。”無論耶穌怎樣回答，都違反其中一條律法。最後耶穌沒有說婦人該不該死，只講了這句話：「你們當中誰人認為自己沒有罪的，便先擲第一塊石頭吧！」最終沒有人敢動手，婦人得救。耶穌對婦人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從此不要再犯罪了! 」
特區這位老師只是說了三兩句粗話，居然被渲染到儼如犯了彌天大罪，一瞬間成為別有用心的人的狙擊對象，鋪天蓋地的聲討下連國際傳媒也有報道，也逐漸成為國際笑話，老外們大抵也丈八金剛摸不著腦袋，大叫 “What’s the fuss ?” 讀者們千萬勿誤會，這一句並非粗話，”fuss” 非 “fxxk” ，解作「無謂紛擾」而矣！筆者也不贊同老師說粗話，但看問題必須全面剖析，不看來龍去脈只抽離地譴責當中兩三句不雅語，民智倒退至此，又焉能不大聲疾呼！筆者在想：若耶穌活在當下，他會怎樣處置說粗話的老師呢？特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的評述也許可以作為借鏡，他也支持老師，但不等於支持說粗言穢語。陳樞機說「粗口當然唔啱啦，但一個人講粗口，你係咪話佢做咗件好邪惡嘅事？你有冇另外一個角度去睇呢件事？」
陳日君樞機在此事件上發聲主要是因為對警方派重案組調查老師感到非常憤怒，他說：「佢哋做大咗佢呢，係冇意思嘅，過份呀，過份，搵重案組查，如果佢去法庭，等我陪佢去呀。」很明顯，特區把小事化大的舉措不得不令人猜想其背後的政治動機。特首梁振英於8月11日落天水圍區本為聽取民意的聚會上也高調宣稱要責成教育局局長特別為此事調查並逞交報告，這破天荒的做法正正顯示特區的管治已進入漠視法治、干預專業的「人治」境界，一場浩劫，將把我們的核心價值逐漸吞噬。
聖經內的另一個故事可作當頭棒喝，喝止這場浩劫。新約瑪竇福音22章20至22節記載了當時的法利賽人想留難耶穌，問他應不應納稅給統治者凱撒的故事。如果耶穌說應該,他們便可煽動民眾反對耶稣；如果他說不應該,他們便可向凱撒告發耶穌。耶稣說：「讓凱撒的歸凱撒，讓天主的就歸天主。」四両撥千斤的技巧，我們的特首和教育局長能有這種智慧該多好！明明是小事一樁，卻被「法利賽人」牽著鼻子走，不跟現存機制做事，卻要自顧自的去寫報告？公眾輿論已評擊特首用政治取代專業，以政府龐大機器欺凌無權無勢的老師，教育界中人已啟動網上聯署支持老師，陳日君樞機怒斥特首「離譜」，學者甚至發動向美國總統晉言求救機制。這場無謂紛擾，不讓凱撒的歸凱撒，莫非特首自己欲充當上帝，然後縱容一群偽善者捂著良知去擲石頭嗎？
走筆至此，欣聞校方已就此事發表聲明，「期望事件告一段落。讓學生在正常的情況下，繼續學習。」筆者由始至終支持教師仗義執言的行為，可悲的是際此紛紛揚揚的政治氛圍，歪思處處、謬論連連，加上道德潔癖的感染，政治抽水的湧現，一場小風波鬧上了國際新聞，嗚呼哀哉！開課在即，為了教師，為了孩子，最恰當的劇終落幕安排還是請各方放下石塊，讓天主的歸天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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