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偉和阿輝在太古飲料工作時間不算長,阿偉年資只有一年多,阿輝才第三年。言談間阿偉經常說自己不懂得計數,但說起來,這次公司和工人的利益衝突,他們心裡都有個數。

阿偉放下女兒的Hello Kitty套的Ipad,說要拍一張認不出他來的照片

「無理由二百人一同跟公司談判,必須有工會做代表。」阿偉想來想去都想不通,怎麼工會和公司是對立的?「廿幾年前,所有公司都想着對員工好一點,留住員工,有歸屬感,工人自然為公司拼命」,阿偉慨嘆,現在已「無這支歌仔唱」,大公司管理層,讀書理論讀得多,往往只是紙上談兵,門面做好,數目看上去利潤夠多,從來沒有明白員工有多辛苦。「雞脾打人牙骹軟嘛,我們希望公司加車加人手,其實既然有這麼多訂單,自然就需要相對應的人手,聘請多些工人,公司才可擴展業務,我們工作輕鬆點,歸屬感強一些,工作落力,又不會「炸型」,對公司也有好處。」可惜管理層只會計減數,每每透過壓逼基層員工的待遇,以增加公司盈利。

阿輝說,以前他在小公司工作,一個老闆聘請六七個員工,對他們很體貼,體諒平時工作辛苦,過時過節對員工有點獎勵,請吃一頓飯,員工死心塌地。在太古飲料,情況相反:「今日我幫你做,第二日做不到就怪罪於你!」他們每一車貨物平均是一千六百多件,阿輝試過接到一車二千件的訂單,車上兩個helper,自知做不來,向上頭要人,卻不得要領。「有咁多貨,就要請咁多人來分擔。」老闆和員工心裡那條數,明顯大不同。跟車工人每月工資分底薪和佣金計算,佣金逐件貨物計,每個貨種不同,工友們估計平均$4.5一件。每車人數由四個減到三個,貨量增加,佣金卻廿年沒增長。若加車加人,豈不讓每位員工每月賺的少了?阿輝說:「我賺埋用來睇跌打!」路過兄弟搭訕:「我初初來工作時,心裡想,呢份工係咪人做?」

「你有你口講盈利有多高,我不出車,盈利都是假的。」僱主和僱員是對等的關係。他們覺得,工會的存在是讓員工和公司之間有互動,有溝通,工會和公司並不是對立,實際上,對立的局面,對員工也無好處,有集體談判協議,只為「大家做好些」。三年前,阿輝新入行,工資和舊制員工亦不相等,後得工會爭取,才有新人舊人同工同酬。「團結好重要!公司有心玩分化,讓工人工資不一樣,有比較有了私心,公司很容易逐一擊破。」阿輝口中,和公司角力,如同上戰場一樣。他們都深明集體談判協議一書的重要。「口講口說,我今日和老大談好,明天他可能不留在這裡工作了,簽張協議,是互惠互利。」阿偉也同意:「這是長遠利益,不能夠短視,現在我們團結,爭取集體的利益。」

阿偉對時事很敏感,外判制度、回歸後香港政治,以至林慧思老師事件,他都有一番見解。他說有了孩子後,才開始懂得去想這些問題。他的女兒今年十歲,他笑言,教得個女,無道理自己不以身作則,這次罷工,視為對孩子貫輸正確價值觀的身教,希望從下一代開始改變香港。「香港社會很畸型!」他感慨現在香港人,私心很重,緣於回歸後,大家都在猜度北面阿爺的旨意,前路茫茫,只能顧及眼前利益,變得唯利是圖。「數字是死物,無生氣,無感情。」難怪阿偉說他們都不懂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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