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時雨@文化眾讀

去Book Picnic,帶上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朋友問我:「你很喜歡村上春樹嗎?」
我回答道:「也不是特別喜歡,只是很欣賞他。」
「像村上那樣當個作家也不錯呢‧‧‧‧‧‧」他說道。
是的,當個作家也不錯,只可惜我生在香港。這個時候我腦海浮現這樣的一幕景像。

一班親朋戚友晚飯,某長輩問後生的畢業後想做甚麼。
「我想當醫生!」讀國際學校的表弟回答道。
「嗯,有大志呢。」「這個孩子能成材。」
「我打算考會計師。」讀商科的表哥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啊,有錢途呀!」「掂啊!」「未來成功人士呀!」
「我‧‧‧‧‧‧想寫小說‧‧‧‧‧‧」讀文科的我說道。
「‧‧‧‧‧‧」「‧‧‧‧‧‧」「‧‧‧‧‧‧喔‧‧‧‧‧‧」然後是沉默‧‧‧‧‧‧

作為一名文科大學生,你畢業之後能夠做的,就是報考政府工從此一世當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又或者寄1000份CV去各大外資公司乞求8000蚊一個月發夢自己可以平步青雲勁過半澤直樹。

甚麼時候香港的大學畢業生只剩下公務員和加入大公司兩條成功之路?同人講唔想做政府工唔想入商業機構,有些人可以擺出一副見到Alien的樣子。在香港,把村上春樹當作偶像是十分不切實際,因為大家都認為香港的創意和文化產業太不給力。香港從來就只有金融和地產,連一個有心有創意的電視台都不獲發牌,還談甚麼六大產業?

日本的文化產業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有很多日本人愛看小說,是因為有出版社和文學獎造就優秀的作家,是因為電影、出版、流行文化行業環環相扣的產業鏈讓好的作品可以經各種形式(小說、電影、電視劇、漫畫、遊戲‧‧‧‧‧‧)推廣開去並讓作者獲得應得的報酬,作家在日本是受人尊重的專業,在日本當一個成名作者是可以買到樓的。

在香港,走進連鎖書店賣的都是財經和心理學之類的工具書,願意出小說的出版商寥寥可數,支持本土文學創作的讀者更加買少見少,連給HKTV寫劇本的希望都幻滅的時候,也難怪一班年輕作家不是跑去當藝人就是跑去台灣。

得知HKTV不獲發牌之後,那個星期日我去了政總集會。參加集會不單止是不滿政府黑箱作業,不單止為HKTV的員工感到不值,我更加是為了香港年輕一代的夢想而發聲,我怕有一天香港人都變成行屍走肉,沒有夢想、沒有理想,每天返工返到死死下回到10萬蚊一呎的豪宅(其實細到雙人床都放唔落),餐餐雞汁送飯哈哈哈就一日,這種生活也太悲哀了吧。

存在主義哲學家卡繆曾指出,世界的一切都是荒謬的。「荒謬」這兩個字套用在今天的香港實在太合適了。荒謬的政府、荒謬的生活、荒謬的社會生態。這不是大叫幾句「獅子山精神」、「明天會更好」就能克服的問題,我們想要活得更多,我們應當活得更多。正如王維基先生說過:「我還未死!」我管你有多麼荒謬,香港人應該有夢想!我看這才是真正的香港精神。

【文化眾讀】:
文化眾讀(CULT)是中文大學的一個學生組織,旨在推廣一切有關文化閱讀的活動。讓未圓湖的浪漫,天人合一的靜謐,吐露港的遼闊,瀰漫知書識墨的氣質。

原文刊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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