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念力勇武,乃撒豆成兵之術,撒豆者沒有兵,亦不會花時間練兵,只是到處撒豆,豆變出來的兵是好是醜,是生是死,撒豆者不會關心,豆兵只是對應著時勢的工具。

我們處於一個什麼時勢?先說一些日常小故事:

一、良朋共聚,幾位認識廿多年的朋友,都是穩定的中產階級,打從心裡討厭中共,希望香港民主自治。他們支持社會抗爭,卻對立法會反東北撥款衝擊,表現得很擔心,多番問道:點解會搞成咁?

二、老公面對念力勇武者批判東北組織離場,有點發侮氣地說,要阻吳亮星通過得容易,幾十人用鐵馬撞立法不會阻得了,三人有氣油彈掟入立法會令火警鐘響就得,佢地唔知咩?別人不武力阻止吳亮星就「膠」,咁佢地點解唔做英雄?因為大家都知道,萬一這一役用汽油彈「成功」了,以後立法會就會被防暴警察入駐與佔領,而警察的武力會得到民意的支持。

三、中共駐港外圍組織,已把未發生的佔中定性為「動亂」,而因恐共與親共的一些親中派到處傳出解放軍做好準備會鎮壓「動亂」。

英殖的六七暴動經驗

國民教育硬推失敗、六四燭光悼念年年破紀錄,中共總結:香港尚未回歸。

很多人以中共管治新疆和西藏的經驗放到香港,但英國治港的殖民經驗對中共來說更有參考價值,事實上,中聯辦裡有一組研究員,就是從管治的角度研究香港政治。

在戰後,港英政府在香港毫無管治威信,它讓香港淪陷。49後,香港是在一個難民社會的心理下,接受港英國統治。

六七暴動爆發前是親共左派和親國民黨右派的械鬥及一連串的罷工。暴動當然是一連串社會矛盾的爆發,但也形成一種社會主流求穩的情緒,港英鎮壓暴動後,推出一系列建港政策:新市鎮、公營房屋、青年政策等等,奠下英國治港的威信。

直到現在,在談及六七暴動時,一般人都只會講「土製菠蘿」、「火燒林彬」的混亂,而這些混亂是由親中共的「左派」造成,港英的鎮壓變成合理。

事先張揚的「佔中動亂」

「佔中」尚未發生,已被中共駐港外圍定性為「動亂」了,兩星期前反東北前期工程的立法會集會,則被視為「佔中動亂」的前奏。

朋友問我為什麼立法會會那麼亂?我說,只知道在集會前兩天,能站台叫咪的都被捕了,怎麼會不亂?另一位在示威現場的攝記朋友也補充:「當天連示威常客女長毛也阻人鐵馬撞門,有示威經驗的都知道大鑊。大概有便衣在示威者中,他們有叫囂,但無郁手,撞的人都是一些戴面具的青年,不過警察卻沒有即場拘捕他們,反而即場拘捕了阻止撞鐵馬的黃浩銘,這很奇怪 。」

我想,若真的出現兩三位「勇者」以汽油彈「成功」阻止吳亮星通過撥款,我這些朋友會從反共的心理,轉向穩維,以防暴警察對付示威,將得到主流認同。

記得九七後居港權運動,施君龍「勇武」地帶易燃物品到入境處抗爭,結果燒死了一名入境處職員及一名爭取居港權示威者,同時也令社會上對爭取居港權人士抱有的一丁點同情也煙燒雲散。爭取居港權的,只能透過與中聯辦關係密切的「家庭團聚互助會」,輪候單程證。

念力勇武者,在 Facebook 上,不斷以港人之名「撒豆兵」,等待著勇士出現,只是這「豆」究竟為誰而撒呢?

如何面對壓倒性的暴力?

否定「念力勇武」,絕不等於他們口中所說的維穩,而是當手無吋鐵的抗爭者,面對壓倒性的暴力應如何自處的抗爭策略。

眼見很多參與反東北發展的社運朋友腹背受敵,因為退場而被說成是「失敗」,處身外圍,很想跟他們說,你們並沒有「失敗」,議會內外的互動,迫使吳亮星公然違反立法會議事規則,立法會被「掉那星」變成「垃圾筒」,這不是很成功嗎?

社會運動從來不是一蹴而就,要累積,使參與者和支持者越來越多,一波又一波的進發,創造變革之勢。

拉布式的不合作抗爭,不限於議會。佔中七十萬公投,是一個發動全民DDoS(阻斷服務)式不合作運動的基數,只是每一個人每天一個小動作,增加系統的負擔,造成持續的癱瘓,系統自然要更新,而每一個個體都可以運用自己的創造力及自己身處的位置去進行不合作,製造壓力與開拓新形勢。

善用自己的憤怒與激情,別成為「念力勇武者」的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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