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今年夏季香港民主运动的气氛,与当地炎热的天气确实是很相像,天气骄阳似火,民主运动也是热气腾腾。从六四25周年的纪念发展下来,到全民公投表决评选这种调查民意的方式,一直到7月1日50万人的大游行,这一连串活动反应了香港人希望在2017年真正落实普选的坚强意志。这一引起国际社会关注的热潮一直到今天还没有平息,还在蔓延。这之后,中共方面,即左派方面则又对香港民众的抗争作出反弹,这个局势值得我们关注。

法广:请具体谈谈香港左派方面的反弹。

金钟:大家知道:最近几个月来香港有酝酿和准备一个“占领中环”的运动,这实际上是一种民意的表达,是与七一大游行一样是一种抗争。香港被世界媒体称为“示威之都”,每年有好几千次示威。“占领中环”也属于示威游行的范畴和性质,并不会发生1989年天安门学生静坐那样的影响和失控,香港的民主派特别是“占中”的发起组织者就在7月发动一次公民投票,有70多万人参加,这也就是表达香港人愿意透过有组织的和平的“战中”来进行表达,支持在2017年落实真正的普选香港特首。

左派的反弹是也跟着来了一次签名,就是最近这两天的事情,这一签名据说已经超过80万人,声势也搞得很大,但他们在反弹的形式上也有很多漏洞,签名做的不严谨,但左派媒体把这件事炒得很热。这就是围绕“占中”问题上香港形成的激烈对抗。

法广:在“占中”一派搞公投时,官方曾经说这没效,公投不说明问题,但现在他们也搞投票的话,就是说承认这种做法不是无效的了?

金钟:是,您的分析很对。现在“占中”的民众说:好啊,虽然你的投票搞得不是很合格很漂亮,但你至少也肯定了民众用公投方式表达民意的正当性,是合理的,对不对?本来在一个多元社会,有左派有右派,有民主党有共产党,大家如果按照一个公平的游戏规则的话,都可以活动,都可以争取自己的合法地位。而在香港议会中,现在左派就占多数,在议会就有控制功能,这也是合法的。

我们的杂志在7月号就回答了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在香港回归17年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无论是香港人跟北京的认同,还是对国家的认同都是越走越远,渐行渐远?为什么香港人对“一国两制”不是更靠近,而是离心倾向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现在香港市民很多人要求真正实行“一国两制”,不能用“一国”来代替“两制”,因为香港人的权利就是“两制”,这是1997年之前的80年代中英协议谈判中正式拟定的,香港基本法包含了这一内容。

香港人的以上要求是不错的,但为什么十多年来闹出这么多事?矛盾越来越大呢?我们的看法是:“一国两制”的设计本身就有问题。这种一个国家两个制度的设计在全世界都找不出完全一样的先例。为什么呢?因为你大陆实现的是当代世界最顽固最落后的专制体制,而香港人是在英国人的管制下一百多年,大家所要求的是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虽然过去香港没有完全民主的社会,但自由还是相当充分的,民主的成分也是相当多的。香港肯定是全世界闻名的现代化的高度文明的社会。这样一个香港社会跟北京大陆那样落后封闭专制保守的社会,是没有办法在一个共同的宪法体制中共同合作共存的。所以“一国两制”这个提法本身就有很大问题。

我们杂志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占中”与“六四”是否可以比较?一些人老说“占中”是要重演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解放军坦克要开到中环来,香港就完了,繁荣都不存在了。我们《开放》杂志这一期就有对此问题的回答。封从德是当年北京天安门的四大学生领袖之一,他就回答了当年天安门广场先生为什么没有撤退的问题。因为当年广场撤退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在6月3日学生从广场撤出的话,之后的结局和镇压方式就会不一样。封从德把当时的历史真相告诉了我们的读者,一句话说就是:当时学生不撤退,跟王军涛陈子明领导的“社经所”所代表的知识分子介入学运有很大关系。他们当时就是说要学生坚持下去,不要在5月30日撤退。不撤退也成为当时学运的一个错误的决策。再加上邓小平他们专制的本质,就造成六四流血的大悲剧。这个《开放》7月号的内容有电子版,在网上传播。这既是对历史的回顾,也是对现在香港面对的形势可能性的一种分析。

我认为:香港的“占中”完全不能和“六四天安门运动”相提并论,两者是不一样的。香港“占中”讲的很清楚,就是和平的有组织的,不会给香港社会造成有人相像的那种混乱。

法广:“占中”方面还在继续组织吗?

金钟:还在继续组织,没有大的改变。三位发起人表示:由于中共方面没有合理的回应,所以“占中”有可能在8月提前举行,但具体的时间表还没有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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