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號晚清晨,我們一同看著自己前面的友人被屈手、扭腳、搣面至面容扭曲,現場的朋友像真的看不下去了,滿腔憤怒翻滾得快要從眼晴裡瀉出來。這時台上渣咪的人也失控走音了,但我還是毫不動容,這不是因為我冷血,冷血的人大概不會深夜兩三點還站在遮打道上。我倒是很困惑,這不是早料到的結果嗎?為何大家會對一早預視的事有如此大的反應?被惡霸武力招呼又有什麼好崩潰的?然後我忽然醒起了,原來很多人還活在TVB的世界裡。啊!那些感人的英雄故事,歌頌著神探們大公無私智勇雙全的人性,令我們都不自覺把披上人皮的機器當作了穿上制服的靈魂呢!

大家以為警察是吃齋的嗎?

若我告訴你:「警察們都是吃齋的」那大概是騙人的吧。換成了:「警察們都是除暴安良的」則像說阿媽是女人。那麼「警察是跟程序辦事的」呢?依我觀察很多人心底裡最低限度還是對他們有這樣的期望,正如很多人對政府也是有同樣的期望一樣,其實大家心底裡還是真的相信「警察們都是吃齋的」,而且還是到行政方丈開的那間寺廟裡吃。沒錯,他們身上的鎗棍手扣是用來欺負花草樹木的,否則世界實在太恐佈了。但試想像一下,在少林寺辛苦二十七週學回來的絕技,不會就是為了在廚房切菜芯的吧?偶爾也想有點肉喫下吧!現在肉在面前了,況且還是住持默許的、方丈支持的,那些經文什麼的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

那是方丈的錯,住持的錯,還是和尚的錯?

我們不能怪責小和尚吧,整件事根本是方丈支持,住持指使的,小和尚也不能違抗命令呀,否則影響仕途,便是當一輩子的掃地僧,我們又怎能要求別人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呢?現實中的酒肉和尚就是這樣的無恥,我在此強烈勸籲警察們不要學他們用這類籍口,因為請你記住,在你是一個警察之前,你首先是一個人,上級的命令以至職業的義務是不可能先於你的人性良知,所以除非說酒和肉就是佛法,否則方丈住持的命令是不能先於小和尚們的佛心喔。那就是說小和尚也有錯了吧?可不能這樣,對很多人來說,僧人可是神聖的,這樣說他們會不高興的。就當是牲口們的錯吧,錯在天真地以為和尚是吃齋的。

這種寺廟,索性一把火燒掉好了

阿里士多德稱人為「理性的動物」,人和一般動物的分別大概就是他擁有一些特別的性質吧。這些性質我們可以理解為人性。當中最特別的,莫過於人獨立思考和判斷是非的能力,每個人都有能力且有責任去為自己思考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那些是應該做的,那些是不道德的。這樣的人性是不能讓任何東西越過,當人選擇放棄人性的時候,我們就不能再視其為人了。而警察(全世界的警察亦然)則是要求我們放棄這種人性,我們看看香港警察就職時的誓詞吧:

「本人(姓名)誓言或宣言就職,願竭誠依法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效力為警務人員,遵從支持及維護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法律,以不畏懼,不徇私、不對他人懷惡意、不敵視他人及忠誠努力的態度行使職權,執行職務,並且毫不懷疑地服從上級長官的一切合法命令。」

「並且毫不懷疑地服從上級長官的一切合法命令」,這誓言凌駕於人的獨立思考之上。這是對上級和法律的絕對服從,而非盡人之責去思考上級和法律的正當性,遵守這樣的誓言是違背人性的。當你質疑上級的決定時你已經擅離職守了,當你盲目服從上級時你已經違背人性了,但顯然大部份的警察都是選擇違背人性的。

你白痴㖿,那個職業是不用服從上級的呢?對,如果你的職業的大前題是毫不懷疑地服從,或當你放棄自己經獨立思考、思辯出來的道德價值來迎合上級命令的時候你就已經違背人性了,而我本人是堅決反對這種階級性非民主的工作環境的。當家母、老婆要你發誓聽話時你也尚且三思,現在為了半斗米卻仆住去宣誓,除非你是宣誓當食生菜的人渣,否則你就是為利益違背原則的禽獸。然後再談服從上級的問題,警察訓練和培養人對階級和武力的服從而非人性的獨立思考和自主,對內教育的階級服從踐踏人類尊嚴和思想自由,對外宣揚的武力服從亦有害於人與人之間的容忍和無暴力相處,為的就是要維持這反人性制度的所謂安定和秩序! 你們那些眼見平民百姓在看到警察時流露那種對於權威的屈服和恐懼、看著警察威風地對別人呼喝命令時展露的優越感而還未對警察制度作出批評反思的所謂人文主義者、人道主義者,還不拿起火把來!寺廟裡放的可是吃肉用的刀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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