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各个皇帝都很有特点,比如高皇帝是一个带有流氓色彩和土匪气息,但其实又很擅长写诗,文化水平很高,我们可以从汉朝以悬殊的实力差距逆袭了楚国就可以看出,高皇帝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和能力的人。由于早年的穷兵黩武,国家很快就陷入了混乱,所以到了孝文皇帝、孝景皇帝的时候,国家开始采取“韬光养晦”的政策,史称“闷声发大财”。而到了孝武皇帝的年代,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孝武皇帝是汉朝的第五代核心领导人(不是第五任皇帝,但除了历史学家,百姓们通常忽略掉中间几任短命皇上),与前任们修生养息的治国理念不同,他是一个很有控制欲和表现欲的皇上,这一点倒是与高皇帝很像。然而他与高皇帝其实也有不尽相同的地方,比如说高皇帝喜欢批孔,轻视儒生,但是孝武皇帝则独尊儒术,甚至派人在城里采访,询问百姓对于“孝”的看法。刘彻这个人太有意思了,理解了汉武帝,你就理解了汉朝,历史学家们都很喜欢他。

比如说,刘彻非常喜欢蹴鞠,甚至在外出巡狩、封禅的时候,也不忘踢上两脚。在皇帝的带领下,蹴鞠在全国成为了风尚。恒宽记载汉武一朝“康庄驰逐,穷巷蹴鞠”(《盐铁论》)。

再比如,刘彻是一个非常Patriarchal的皇上,罗马帝国管这个叫家父主义,当然这个词比较时髦,在汉朝人们叫爸爸主义。百姓们称刘彻为刘爸爸。

作为爸爸主义的代言人,刘彻当然很有家父主义的作风。从他对陈皇后的态度便可见一斑。史书记载,刘彻小时候,王皇后指其女问刘彻,“阿娇好不?”刘彻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一时间传为美谈,甚至专门有个成语“刘爸爸爱着陈麻麻”总结这个历史故事。然而“金屋贮之”,仍然是物化女性的表现,是家父主义的外化,实际上仍是不尊重女性。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终武一朝,女权状况实际上是不断退化的。

一个皇上的家父主义,当然不会只表现在家庭中,别忘了,他也是整个国家的爸爸。如前文所述,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历史学家所记载的。实际上,孝武皇帝对文化领域的控制,比人们能记录的,要更多。这实际上很好理解,因为彼时想要忠实记录历史的人,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别看刘彻独尊儒术,他实际上打心眼里也没有尊重过读书人。司马迁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切掉了生殖器,这种不尊重文官的皇上,在整个中华历史中也不多见。——后来司马迁学乖了,一个劲地夸汉武皇帝,以至于史学家都认为汉武一朝是中华文明的盛世,当然这是后话。

中华文明有着优良而深厚的诗歌文化,有诗为证:“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但是终汉一朝,似乎都没有什么出色的作品留下。是因为当时的人刚刚学会使用汉字不久吗?似乎也不是,因为早在几百年前,劳动人民就在《诗经》里留下了无数优美的诗篇。很少有人知道,汉朝之所以难以产生优秀的作品,是因为汉武皇帝颁布的《诗歌内容制作通则》,根据该通则,诗经根本就是一本禁书,例如:

“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大雅·荡之什》)属于“宣扬历史上封建王朝对外的武力征服”,违反《通则》第五条第一项;

“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猷”(《小雅·采芑》),不用说,是“表现伤害民族感情的民族战争”,违反《通则》第五条第二项;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召南·野有死麕》)很明显“较多给人以感官刺激”“有明显地性挑逗”,违反《通则》第五条第六项;

至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根据《毛诗序》,则是“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换句话说,就是少男少女不好好读书搞对象的事,妥妥的早恋,违反《通则》第五条第九项。

更不用说,诗经里满满地宣传封建迷信,违背科学精神的言论了。读到这里,汉朝的诗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把这本破书扔到地上,庆幸道,还好我熟读律法,不然诗学未成,性命先搭进去了。

当然有人会问,这也不让写,那也不让写,百姓们拿什么来消磨时间呢?汉王朝当然不会让百姓无诗可读,不然天晓得他们会闹出什么乱子。后世流传的汉乐府,大致反映了汉朝时期的诗歌审美和价值取向。

从汉乐府来看,汉朝的诗歌,应该多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长歌行》)这样的正能量诗,或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上邪》)这样的纯爱诗,以及《孔雀东南飞》这样的家庭伦理诗,当然啦,最多的还是反映霍大将军等人英勇抗击匈奴侵略的抗战神诗。

故事写到这里,基本上要来一段”太史公曰“了,然而我不敢曰,毕竟我很爱惜自己的每一个器官。尽管关于爸爸主义和汉武末年的历史,我还有一万句话想和大家说。只好再引述一首乐府的古歌,希望能够这首诗不违反诗歌创作通则,毕竟是乐府诗是人教版语文教材的推荐读物。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