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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红”一词颇有渊源,不同时期的使用,绝大部分以中性甚至褒义出现。青年团的宣传口也不排斥甚至欢迎“小粉红”的称谓,在D吧翻墙爱国运动中,配合团宣的正能量网友多有以“小粉红”自称者。

不同群体、不同语境下使用这个词,效果迥异。

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小粉红”成为一个标签型词组,源于晋江文学论坛。

环球时报解读小粉红

环球时报特邀评论员小咕咕鸡认为,这个词是因著名叙事诗人大咕咕鸡的误用,用于挤兑爱国青少年,本来一个人畜无害的中性词,因误用者“诙谐反爱国”的立场,“小粉红”被熏成了坏词。

小咕咕鸡:不要再被“小粉红”了,这不是什么好词

文化学者王晓渔的考证则避开了大咕咕鸡误用这样说法。

他认为,“小粉红”这个词来自晋江文学城的论坛,因为论坛页面是粉红色而得名。虽然晋江文学城以言情小说为特色,但在它的用户中出现一个群体,这个群体最初主要是海外留学生,且以年轻女性居多。她们属于“大国崛起”的一代,认为国际社会在妖魔化中国,而中国应该表达“不高兴”的态度。现在所说的小粉红,与性别关系不是太大,也与是否在海外留学关系不大,主要是指融消费主义和国家主义于一体的年轻一代。但在海外留学生中,小粉红的比例会高一点,他们认为自己既了解世界又了解中国。虽然“小粉红”这个词的历史不算悠久,但这个现象不是刚刚发生的,有一定的传统。从年龄代际上看,小粉红的父辈是阅读《中国可以说不》(1996年)的一代。

王晓渔:小粉红为什么比小红多了一个“粉”字

对于王晓渔、以及咕咕鸡(大)等人对“小粉红”的定义,环球时报评论员的评价是“小写的脑残,大写的尴尬”。

环球时报记者,以粗暴犀利文风出众的网友 @paingod 也是解读小粉红现象的权威之一。

paingod说小粉红

反倒是青年团,却觉得“小粉红”一词以及它代表的群体,水灵灵地可爱。

团团的看法

同一把菜刀,在大厨手里是艺术品,在醉汉手里,变成了凶器,如果被贺龙老师用过,则能被历史博物馆珍藏。

如同“小粉红”和“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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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知”在当下,被反复批斗蹂躏,是新时期“臭老九”的替代词。

何谓公知?公共知识分子也。

金雁女士的大部头《倒转红轮》,提到过“公知”的源头。

英文intelligentsia源出俄语интеллигенция,但本意与英语不同。按别尔嘉耶夫的说法,“知识分子”指那种未必具有高深专业知识,但坚执思想信念并有救世情结的人,是具有强烈价值倾向、近乎偏执的一群人。这个概念,大抵是在300年的分裂教派运动中形成的。

这个定义,颇像是为如今网络公知量身定制的, 比如时政社会领域的网红北京厨子。

他甚至练就了从五毛到公知无时差即时转换的绝技。

北厨在五毛与公知间切换

公共意识特别强的知识分子,除了北厨,还有任志强、贺卫方、胡杨麟、鲍迪克以及千钧客等,他们都算得字面或实际意义上的“公知”。

简单标签化“小粉红”和“公知”,除了助长群体对立情绪,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又如毛派,细分起来可是不得了,有敢于重新建党的原教旨主义者,也有如司马南这样既尊毛又颂邓的修正主义者,把他们撮一堆定性,结论一定是荒谬的。

小粉红里多的是人畜无害萌萌哒,也有以挑衅为乐充满攻击性的。

在D吧爱国运动中,我就遭遇过这位少女劈头盖脸的组合拳,尽管之前毫无交集。

D吧出征的少女战士

这一连串的私信,我是一个字都没敢回应。

组合拳

还有这位重庆老家疑似在歌乐山地区某医院工作的医务人员,对我进行了远程“诊断”。

疑似精神病大夫给我开的诊断书

本以为这位老家的大夫语言风格一直如此,但看了他与青年团官微的互动,感觉他除了主业在精神病院,应该还在幼稚园兼了职。

团团你好,我爱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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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这杯老干妈

党宣、尤其团宣,是酷爱这种“贴标签”的宣传模式,大抵是革命(不论是武装革命还是文化革命)时期尝到过甜头,这是很高效的政治站队和动员。鼓励青少年小粉红们以当“自干五”为荣,甚至卖“干了这杯老干妈,来生还做自干五”这样重口味的萌。

提及“公知”,就扣上“新三反分子”帽子,言必“推墙沉船”,南方的是“妓者”,死磕的是“驴屎”。

当然,都是红旗下的蛋,论糟蹋起汉字汉词来,不少所谓自由派人士骂起对手也是嘴尖牙利,“毛畜”、“余孽”张口就来。

很多自称的自由派、民主派,戾气之盛,也不遑多让呢,我就曾常年被“核平口炮党”威慑死全家。

被咒死一户口本

各种诅咒

​大约是在2015年,在某微信群里讨论过社交语言的基本礼仪,慕容雪村的观点跟鄙人的看法基本一致:社交质量的败坏,首先是在言语的粗鄙化。

“贴标签”或者说叫“扣帽子”,大抵是最趁手的交际武器,我给你贴一张,你给我还一顶,有时干脆自己给自己贴一张展示给大伙儿看,舆论场的热烈气氛,往往就是这样烘托起来的。

这一贴一扣,倒是颇能制造公共讨论的虚假繁荣。

只是技术过于粗陋,贴得不紧,扣得不严,每每让人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