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正在
来自 / 三辉编辑部

2001年,这个国家的官方已经将同性恋去病化。当年4月,中华精神科学会常委会重新修改的《中国精神障碍诊断与分类标准第三版》(CCMD-3)将同性恋从“病态”中划除,此项改变是中国同性恋去病化的重大里程碑。

但今天,我想说的不是“去病化与否”的问题,因为在这个国家,某个机构(甚至是某个国家机构)的一纸证书和一本书册有时完全不代表真正的现状事实。

这周有消息说,天涯论坛的同志板块“一路同行”出于某些特定的原因即将关闭,这个特定原因还蛮明显的,因为开会吧,顺便就一直关掉好了。前一阵子,同志交友软件“热拉”因为举办线下的同志亲子相亲活动,举办地在某公园(后被保安驱赶),而被迫关停。再前一阵子,一些同志题材的网络影视剧跟随大批其他大众题材的影视剧被勒令下线。再再前一阵子,一些女权活动者陆续出了问题……

这些与同性恋相关的新闻仅是类似新闻中的一小部分,我们已看过许多。当这个国家事实上存在7000万—8000万的同性恋群体,当国家事实上已经承认同性恋并不需要接受精神或心理治疗时,为什么相关消息与相关行动仍需要被“屏蔽”、被“照顾”?或许是因为“同性恋”又成了敏感词,还是它被“色情化”了?我觉得并不是,很多人或许也这么想。

在这里,诉求从来不是真正被考虑的东西,态度、行动以及形式才被认为“需要被注意”。你要的非权(利)即财,作为个体的你,我或许可以满足;作为群体的你们,不行。群体意味着太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成为潜在的“反对者”。“我反对你”,随着而来的是一些在这篇文章中要变成省略号的东西(即便在目前的中国,这些随之而来的东西也很难发生),在这场“驱赶、屏蔽”与“被驱赶、被屏蔽”的双方强弱对比明显的战斗中,后一方并非因为诸如“你是一个同性恋”的理由而被施以这种待遇,权力是将人群以更为简便的分类将大家打了个包,“你是一个‘可能的反对者’”。

所以我认为,像同性恋的权利、宗教人士权利这样的问题,在这里,从来无涉左右,它和许多问题一样,都是平面化的,只是需要“被照顾”的。只是想想,多少复杂的问题,多少大家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讨论的问题,都面临这样的光景,而这种粗暴会让社会得不到任何成长。

我也明白,现在中国大陆的大众文化中,对“同性恋”的消费已经达到一定的程度,当对一个群体的叙述已成规模并达致刻板,它所带来的威力并不一定亚于我前面所说的力量。但有句说句,两害取其轻。再比如,像“love wins”这样的同性恋权利口号,当然是漂亮话,我不相信爱能赢多久,但如果把“love wins”和我前面所述的情形摆在一起,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