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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霍里尼斯说之二:

 

上天与你

 

萧瀚

 

霍里尼斯老人骑着毛驴,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我在最后,天已经一点点黑下来了,可是老人还在走,不知道要去哪里。

 

突然,驴子停步不走了——这里已经是接近双井桥附近的东三环路段,霍里尼斯在驴背上清清嗓子说:

 

“你们要听,好好听。你们离弃上天已经太久太久,你们还记得她吗?”

 

“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们每一个人的独特性来自何处?你们想过吗?这一切都来自上天!你们每个人都来自上天,是上天赋予你们每个人的独特。而你们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一切?上天在寻找你们每个人,她在寻找你!而你却说,‘上天是什么?哈,我不知道’你自动地远离了上天,蔑视上天的恩宠,你不敬畏上天,嘲笑他,上天在哭泣,却无能为力,因为除非你信仰上天,按照上天的诫命生活,否则你自己解除了你的独特性,愿意抛弃你的灵魂,浪费神恩,浪费天恩。你们举起一个又一个偶像的招牌,把他们奉为天,却无视上天的真实存在。”

 

“你们这些偶像崇拜者,亵渎上天的罪人们,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已经竖起了多少块偶像的招牌?国家,民族,领袖,党派……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肩膀上卸下偶像的招牌?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轻轻松松,却又庄重严肃地面对上天,她才是你们充满慈愛与公正的父母!你们把党叫做妈妈,把国家叫做妈妈,把民族叫做妈妈,眼里却没有上天,你们认贼作妈,却认妈做贼,你们的心,你们的灵,你们的魂,可曾有过一刻的苏醒?”

 

“上天才是你们的父母,上天才是你们要一直敬拜的真神,上天没有形象,你们不可妄加猜度上天的形象,除了上天是你们最真实的父母,人间的父母只是上天的代理人,你们却把代理人当作真神崇拜,你们这些偶像崇拜者。你们以偶像之是为是,以偶像之非为非;以偶像之利益为利益,以偶像之不利为不利;你们不懂得什么是公义,因为你们不认上天给你们的公义。”

 

“是啊,我们是没有公义,只有党义,连族义、国义都没。”人群里有人轻轻叹口气说。

 

霍里尼斯在驴背上欠了欠身子,继续说道:

 

“是时候了,你们要回到上天父母的身边,你们每个人要重新建立你和上天的亲密关系,你要祈祷,你要敬拜,让上天重新找回迷途的你,上天是愛你的,但她也是公正的。在上天的愛之中,你将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灵魂。上天赋予你的灵魂,为何不去发现,不去寻找,不去拾回,失去了它,你就不能再称自己为人。你的灵魂安置在何处?要安置回上天的身边,那是上天的旨意。我是信使,传达上天的旨意,我有具体的身形,你们不可信仰我,但要听我说的话——你也可去鉴别,看看我说的是不是来自上天的声音,这不是我说的,是上天叫我开口。别忘了,任何时候回到你的上天父母身边,她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拆除你所有的偶像,他们除了让你亵渎上天还能做什么?拆除你所有的偶像,你才能有自己的灵魂,才能有回到上天身边的灵魂,你的灵魂才能重新充满勃勃生气,如你刚出生时候一样活泼无邪。你要虔敬地面对上天,你要安排一些时光,让自己离开孩子、妻子、丈夫、父母,离开喧闹,离开欲望,离开尘世的一切,在夜深人静之际,把自己洁净了,安静了,来到僻静的独室里,向你的天父母诉说,你要告诉他,你一直在找寻他,只是被这丑陋的没有灵魂的人间地狱拦住了去路,而现在你冲过了哨卡,来到天父母的脚下。”

 

“你要清晰地告诉天父母:‘上天啊,你才是我要崇拜的天父母,我在寻找你,在寻找你,你曾赐我生命,你曾赐我灵魂,现在请重新强健我的灵魂吧,我的灵魂是多么瘦小孱弱啊,而现在我想强健起来,以便重新找寻你,我重新走在找寻你的道路上,这一切都依靠你,我的天父母。’”

 

“你还要说:‘我的天父母啊,你来认领我吧,我被那么多的偶像毒害,他们蹂躏我的灵魂,剥夺我的智慧,消灭我的良心,搜刮我的勇气,他们逼迫我作恶,逼迫我抛弃灵魂,对自己犯下罪孽,对同胞犯下罪孽。他们制造了一切障碍,只为了隔离我和你,不允许我回到你的身边。现在我要回到你的身边,让我回来吧,我的灵魂要回家。’你们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代理你跟天父母的诉说,就是伟大的犹太先知耶稣也不行,要小心,要小心,三位一体论也是偶像崇拜,它不能为你找到你自己的灵魂。你有罪,每个人都有罪,只要具有人形体魄,就都会有罪,但那不是原罪,不存在原罪,只有原欲的迷途。除了天父母,谁也不可以代理你向她的诉说,也没有人能为你赎罪,只有你自己去努力接近天父母,只有你自己虔诚的信仰天父母才能找寻到你自己,才能找回天父母赋予你的灵魂。”

 

“仁慈的天父母不会离弃每个人,只要你愿意回来,只要你苏醒,找寻你自己的生命,只要你有心回到天父母的恩宠之下,只要你的灵魂尚未完全迷失。黑夜虽然漫长,黎明并不遥远。”

 

“现在,我要暂时离开这里,明天我会找到你们,你们当继续静听,上天会眷顾你们的。”

 

先知霍里尼斯说完上面这些话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没入黑暗,城市的华灯已经渐次开启,显得黑暗尤其黑暗,我在手机电灯下记录的这些话,总算还是全的。

 

在这似亮非亮的世界里,老人骑着的那匹毛驴,也开始缓缓地起步,有那么一刻,他的长髯在秋风中飘起,随后,他倏然消失。

 

我跟着这群人机械地走着,听不见一句话,随之,静静地散去,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人说了,明天我们将继续听到他的天音,然而,今夜就由它寂静吧。

 

2009年10月26日於追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