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格力电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董明珠,可能是中国最惹不起 的女人,留下过无数石破天惊的语录:

“年轻人不能都去搞抖音。”

“我是不可能做错的。”

*“曾有人想免我,但最后觉得还是离不开我*。”

“如果不能更好地运营下去,我绝对不交班。”

“国家要求创新,不是要你偷人。”

“证监会应该去研究什么才是合格的上市公司。”

“你看看上市公司有哪几个这样给你们分红的?我5年不给你们分红,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格力空调能创造世界第一,能有无数的发明和技术,我相信手机也不例外。格力手机比华为的好,就是太贵了。”

*“我这个人特好斗,但这种‘斗’不是像神经病、疯子一样*。”

影响最大的一句要属2016年,前海人寿在A股四处举牌,连中国头部房企万科都奈何不了。眼见姚老板就要叩开格力大门,董大姐冲冠一怒:

野蛮人呀,要牢记你是个中国人,不要成为中国制造的罪人。

为了中国制造,不转不是中国人!这番“哭诉”最后还转到某高层领导的朋友圈。

后来,险资大鳄变成了“土豪、妖精、害人精”, 为此掀起席卷全国的监管风暴,连时任保监会主席、安邦吴老板人等都纷纷被波及落马。

董大姐于2001年成为格力电器总裁,那时还没有热搜,她已经是新闻常客。或者说,她就是新闻本身。

最近,董大姐又成了被研究的对象,上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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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边啊,有太多诡异的地方了。

01

第一个瓜是这篇引发热议的论文已经搜不到了。就在几天前,明明还有的,B站视频截图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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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假新闻被删除和撤回的事很常见,已经上了知网的论文被消失却很罕见。就算涉嫌抄袭,论文也不一定会消失,直接按学术不端处理就好。

但现在这篇论文真的“蒸发”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敢问啊。

论文在开篇的摘要中写到:

*“CEO个人特质对于企业的重要影响。而自恋又是CEO身上常见的特质。有研究表明,自恋领导中的破坏型领导更容易出现在权力距离、集体主义和不确定性规避程度高的国家并导致严重后果。*

正文引入量化标准,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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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恋型人格来自心理学概念,而自恋型企业家早被西方管理学和组织行为学研究过几轮,不新鲜。

西方自恋型企业家不胜枚举,集大成者当推特朗普。 大总统的冠冕一度让国人忽略了人家其实还是一位企业家。第二号人物可能是马斯克,一个撒尿只用3秒钟的男人。第三号人物你们继续补充。

由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强调低调、谦虚、含蓄,加上中国市场经济时间短于西方,企业家文化培育不足。所以这个概念之前没引起国人注意,相关研究的论文在中国知网上寥寥无几。

现在此论文一出,一下子就戳中了吃瓜群众的神经。

你看看这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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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机开机天天见,董大姐上节目比我每天吃饭的次数还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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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几乎冲击了一切线下门店,格力日子也不好过。别人都是请李佳琦、汪涵之类的来搞个直播带货,董大姐直接就一袭深绿长裙现身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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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格力屹立不倒的,除了董大姐,舍我其谁?

有一句脍炙人口的广告叫“格力,掌握核心科技”。至于格力到底掌握了什么核心科技,**我作为门外汉是没怎么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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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力确实对空调进行了一系列创新,比如室外机阀门采用封闭设计,能有效防止老鼠的破坏,还能防止灰尘进入。

这技术硬不硬核我不知道,反正是比我家的蚊帐要实用。

至于格力不服友商标榜“每晚只用一度电”,随即推出了所谓1赫兹变频空调,称其在实现房间恒温运行之时,能耗仅仅相当于一只15瓦灯泡。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一只15瓦的灯泡,照上3天也才用1度电,这技术,不获得诺贝尔全球环境友好奖就太没人道了。

可惜啊,该广告随即被英雄之城的工商局责令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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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哥伦比亚大学的唐纳德·汉姆布里克是美国研究公司CEO 、高层管理团队的权威。他在 《为什么自恋型CEO会扼杀公司?》一文中提到,自恋型C**EO的特征之一就是没有继任计划。**

到现在为止,董大姐的接班人确实有点迷。

2001年,董明珠成为格力电器总裁。在此后19年里,她先执掌格力电器的经营权,随后逐步掌握企业控制权。

2012年,原格力集团董事长、格力电器创始人朱江洪退休,董明珠身兼格力电器董事长、总裁。格力正式进入董明珠时代。

虎嗅网《董明珠:十八年权力与游戏》一文透露,珠海国资委尝试在人员配置上制衡董明珠——原珠海国资委副主任空降担任格力集团党委书记、副总裁。

结果在2012年股东会上,这位新官得票率仅为36.6%,落选董事。而且,这位空降兵没挺过一年。2013年,此人被珠海市纪委调查,最终被停职。

2017年9月26日,证券日报《董明珠任期将满被传或退出格力,接班人在格力内部产生?》提到“根据格力电器2016年报显示,董明珠的任期将在2018年5月31日到期。届时64岁的董明珠是否能够继续连任,还是未知数。”

第二天,格力电器就在新浪微博贴出的“公开律师函”指责“个别互联网媒体”刊发“耸人听闻的标题党文章”、“影响了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和股价稳定”、“纯属刊文者捕风捉影,主观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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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姐本人及时发声:“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对于一个企业妄加评论是错误的,这是对于企业的伤害。”

她还表示,“最起码要到企业调查,才能发表言论,否则是对企业不负责任的做法。”

一句“散布传言者别有用心”,让  “董明珠退休”成了禁忌话题。胆敢触碰就会被扣上“妄加评论”、“不择手段”、“别有用心”的帽子,甚至可能会惹火上身。

2019年1月16日,星球商业评论报道,刚刚结束的格力董事会换届选举,董明珠以134%的得票率,连任格力电器董事。

星球商业评论特别解释了134%—— 100个人举了134只手。比如躺在地上,一个人用双手双脚可以投四票。

直到现在,格力接班人依旧是个谜。但董大姐公布了接班人标准,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只要把企业做成自己的家,你就是未来的接班人。”

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像当年加入少先队时,老师语重心长的勉励。

03

百度上搜“自恋型人格”,会自动跳转到“自恋型人格障碍”。

吓得我都不敢自恋了。

据说自恋型人格主要表现有:喜欢指使他人;自高自大;特别渴望权力与成功;认为自己应该享有特权;希望持续被人关注;觉得自己关注的问题是世上独有;缺乏同理性等等。

他/她就跟处女座男生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不过,只要时局和机遇合适,自恋型领导者很可能会在商界创造出非凡的成就, 甚至可以创造一个时代。

铁路大亨范德比尔特、石油大亨洛克菲勒、钢铁大王卡内基、金融寡头摩根、汽车大亨福特,个个是自恋型企业家。

美国经过南北战争后百废待兴,但是短短50年时间,美国就从一片伤痕累累的焦土,一跃成为世界头号经济强国。

上面这些企业家不仅是大国见证者,也是大国的缔造者和建设者。虽然他们也有种种差评,但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促进了美国的腾飞。

到了科技革命时期,又有一批自恋型企业家接过大旗。微软的比尔 ·盖茨、苹果的乔布斯、甲骨文的拉里· 埃里森、特斯拉的马斯克、脸书的扎克伯格,也 都被贴上自恋的标签,蜜汁自信的大神。但他们同样开创了企业的新局面,也为美国再续辉煌。

自恋型领导者通常是魅力型领导者,他们具有远见卓识和感召力。在企业在面对大时代和大变局时,具有远见和巨大行动力的自恋型领导者往往能大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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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后,中国也涌现出一大批个性鲜明的企业家,任正非、马云、王健林就是其中的代表。不过对比美国在时代变局中涌现的数量,中国这种企业家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改革开放40年了,中国仍然处在转型期。

这个发展过程的特点之一,就是制度的建立,市场经济的发展还在“进行时”,企业家跟权力的相处中,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后就如古人说的,遵守中庸之道。

在中国,个性鲜明的企业家,舆论导向往往两极分化。但在摸石头过河、从0到1的阶段,企业家的个性,甚至直觉都显得非常重要。

如果企业家怕出事、过于谨慎、亦步亦趋,那么中国永远不可能出现比肩美国的伟大企业。

从这个角度来讲,企业家的精神和个性,某种程度上才是所在公司的核心科技啊。没有他们的自恋型人格,可能企业早就被拍死在市场的大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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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三个最不能惹的女人》的文章中,戴老板这样描述:“董明珠是何许人,是身经百战的铁娘子,当年无论是国美的黄光裕,还是美的的方洪波,都没在她手下讨过便宜。更何况董大姐既懂江湖,也熟朝堂,2012年珠海国资委给格力集团空降了一个周少强当总裁,削权意图明显。结果这位周总裁,没过多久就被蹊跷地曝出‘一顿饭喝掉12瓶天价红酒’,最后被一撸到底。”

财经天下记者透露,董明珠其实是相当罕见、和蔼可亲的采访对象。时隔多年,她还会给有印象的记者打电话问好。也不乏女性特质,喜爱谈论自己的服装品位和业余爱好。她喜欢米色的衣裳,还喜欢绣花。

不过论文聚焦的问题却是一个真问题。

凡事都有两面。随着市场经济以及各种规则的完善,有个性的企业家将其性格优势发挥得淋淋尽致时,如何避免性格缺陷的部分?

当前内外局势出现了空前的变化,这些企业家独揽乾坤的决策,能不能踩中时代的脉搏,不仅关系到企业自身的存亡,甚至会影响中国在世界的位置。

关于那篇论文,还有一个新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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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指导老师谢诗蕾是80后,还是科创板公司的独董。 华光新材主营业务为钎焊材料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产品为铜基钎料和银钎料。

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格力电器一直是****公司第二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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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公司IPO过程中,指导学生写一篇关于第二大客户董事长的论文,是什么样一种画风。

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你们自己品。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自恋的了。

◎作者  道二  编辑:黄汉城

参考资料:

《狠人董明珠》远川研究所

《董明珠削藩》AI财经社

《保卫董大姐》星球商业评论

《董明珠:十八年权力与游戏 》虎嗅

《“董明珠退休”为何成了禁忌话题?》虎嗅

《中国三个最不能惹的女人》饭统戴老板

《如何读懂开机画面必须用自己照片的董明珠?》财经天下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