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漫画，作者邝飚，新浪微博：@邝氏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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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得使用诸如合法性这些专用术语。因为从反宪政以来，各种由宣传系统主导的文宣攻击，以及军报、教育部的策应，其背后的原因都脱不了这三个字。对高校青年教师的师德“监审”，以及红三代、官二代世袭禅让等，也都从不同方面验证合法性的危机。
在国家合法性来源中，依照现政权的特点，求取合法性主要有意识形态建构、执政绩效这两大途径。反宪政的几篇文章自然属于在意识形态上的捍卫，试图击退其他意识形态的入侵，划定界限。在经济状况下行的阶段，这方面的合法性会显得特别焦心。
至少和五年前不一样，在这些可以相对自由谈论自由主义的年代里，无论是理论交锋还是文宣抑制，都还没有提高到合法性有无的高度。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问题会成为国家与社会之间争锋的所在？简单来说，国家在维稳强化下，令其与社会关系发生了变迁。
正如在许多官二代、红三代被揭发出坐上升职器那样，这后面的背景是阶层流动宣告板结。所谓的中产阶级名存实亡，由权贵把持的国家直接面对民众，这一结构上的狭路相逢，不仅说明底层人的绝望处境，也证实了权贵正在把自己逼上一条权力自我授受的危险道路。
经过三十多年的经济发展，执政党在使用绩效来证明合法性方面，越来越力不从心。从某种意义上说，通过经济成就来说服民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于以德治国之类，已被规模化贪腐消解干净。在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形态肩负起保卫合法性的任务。
反宪政就是一次较为大型的、高级别的意识形态自卫战。其焦点集中在清除那些附着在官方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比如社宪。不过，由于文宣技术的陈腐，这次自卫战完全没有达到效果。另外，在这个主旋律之外，还有一些配套的动作，也可以归入此类。
对网络民意的攻击，污名化舆论领袖，其实是为了断绝社会上产生与之对抗的合法性来源。主流意识形态早已意识到，网络的成长，其权威性的获得，已经超出了它赋权的阶段，开始了自主授权的过程。意识形态的灌输流程因此产生掉链子的情况。
对高校青椒的道德审查，其原理与网络类似。长期以来，教育系统及高校都是意识形态的主阵地。这是后者长期经营的主场，但世易时移，新世代辈出、网络影响加之就业等问题的叠加，让这块的自我启蒙能力大增，动摇了意识形态的这一“支柱产业”。
中国梦的提出，本意是要含糊尖锐的合法性问题，通过共同富裕等社会主义原则，继续暗示之争绩效对合法性的补充。但中国梦在阐释过程中，遇上意识形态合法性的焦虑，混杂进意识形态保卫战中，名节不保。反而更加强了民众的沮丧感：什么时候共同富裕过？
越是简单粗暴地保卫意识形态，越自感不安，就会越来越自觉地将权力密闭，越来越多地进行权贵内部的分配。而这样做的结果，是继续抽空国家与民众之间的屏障，令它们直接交锋。然后，民众任何行为，都会直接反应到国家合法性上，让它更加敏感与脆弱。
在经济绩效对证券合法性认证力下降的时候，这就是我们看到的比较坏的情况。维稳体制作为一个整体性的手段，除了增强合法性危机，没有什么好的作用。尽管过去也有这些类型的争论，但争论直接否决合法性，任何争论都指向合法性，却是现在的局面。
意识形态在增强它的刚性上，几乎没有什么空间可言。可行的，就是往后退，示弱，容忍，乃至于改弦更张。但在合法性的争论上，利益纷争将不会自觉退出历史舞台，变数就很大。虽然只有单一口径的意识形态在乱舞，但合法性的主动认证，早已不在他们手里。
胜在有网络。当人民日报说，嘲笑是无法撼动执政党的时候。其惧怕的，恰恰是这种情况。合法性的流失，在加快。按照一种逻辑上的行动备选，关闭互联网是个选项，但谁能够？恁敢？意识形态无法整体回应，又在细部上不断遭腐蚀，很难办，什么时候是尽头？
2013年6月18日星期二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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