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大火

王思想家 | 第19次追问克拉玛依大火

第19次追问克拉玛依大火 ——纪念“让领导先走”重要讲话发表18周年         拿什么纪念你们,无辜的孩子?如果你们活到今天,可能大都已经为人父母了。可惜,你们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1994年的12月8日。           19年来,我们一直追问的是2个问题:1,是谁喊的那句“让领导先走”?又是谁坚决不肯追究此人?2,你们当初承诺为那些孩子造的纪念馆,现在哪里?     每年12月8日我都要重发此文。 建议有时间的朋友也写文章祭奠今日。如果没有时间写,可以转发有关文章。无需署名之类的烦琐。表达出我们的怀念就行。        罪恶的城市,罪恶的大火,如果将其 命名为“人类历史上最无耻的火灾”也不算夸张。无论是北京CCAV元宵节之火,还是8个电焊工承担责任的上海教师楼大火,都不如克拉玛依大火罪孽深重。我想象不出人类历史还有过比当 年克拉玛依大火更无耻的、更黑暗的火灾。     1994 年 12 月 8 日,克拉玛依大火造成 325 人死亡、 132 人受伤的惨剧。死者中 288 人是学生,另外 37人 是老师、家长和工作人员。     看看下面这些照片吧。不知道下面这些孩子中间有多少已经离开人世16年了。                       据说死者中间没有一个是我们敬爱的领导。在场的克拉玛依市副处级以上官员有20几个,当时他们的位置离火源最近,离逃生门最远,竟“奇迹般”地无—人伤亡。      领导无一人伤亡的奇迹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当时市教委某人怀着对领导同志的崇敬、保护、关心,很威严地命令那些孩子:“ 学生不要动!让领导先走! ”。     那些没有人性的领导,据说受到了些许处罚。但是,相对于他们的兽行,他们遭受的处罚太轻了。       19 年了,全中国、全世界有良知的人都在追问:到底是哪个畜生说的那话?      很遗憾,我们的法院、公安以及其他机构,统统装聋作哑,并且一装就是 18 年,看来他们还将永远装下去。       前些年,网络上暴出惊人消息:当年“让领导先走”的败类竟升为克拉玛依市长。那人名叫唐健。当然,很快就有人出来称这个唐健不是当年“让领导先走”的唐健。     会如此巧吗?都叫唐健,都在克拉玛依,却是两个唐健。我没有证据说两个唐健是同一人,而且据说当年的唐健如今已经超过了被提拔的年龄。但我想,人们仍然要继续追问:那个市教委的唐健如今在哪里?当年到底是不是他说出了那句畜生之语?     想象一下,当年那些畜生领导,在唐健同志大力掩护下顺利逃跑后,以他们畜生的本能,必然对唐健大为赏识;以他们手中的权力,提拔唐健当个市长也是非常容易的。     退一万步,即使市长唐健不是“让领导先走”的唐健,那为了告慰 300 名孩子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排“另外一个唐健”   当克拉马依市长吧。让他换个地方去做官吧,你们不是擅长这样“安排”吗?     ( 某年此文发完后,一朋友留言:     “这篇文章的情感力量很打动我。它涉及的价值判断也很正常。但可惜它涉及了一个没有什么事实根据的事实判断:此唐健是不是彼唐健?    “ 而且,另一个价值判断也是没有道理的: “ 即使市长唐健不是“让领导先走”的唐健,那为了告慰 300 名孩子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排 “ 另外一个唐健 ”   当克拉玛依市长吧 。”    “博主能够在今天还想着那场大火中死难的孩子,是评论者非常值得珍贵的情怀。”      那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朋友,但我常常并不赞同他的意见。仅就上面那段留言来说,可以反映出两个信息:在世界观上,我们是相通的,在方法论上,我们有着比较大的差异。      我认为:这么多 年了,针对克拉玛依大火事件中的那句话,那个人,竟然还没有给百姓一个交代,这个事情太过分了。我们必须通过各种渠道去表达意见。张三提供了一点线索,李四分析一下,王五接着去分析,如此不断推进。尽管在这样的进程中,论述有可能与事实出现差异,也必须容忍。必须通过不断的质疑,逼迫某些机构出来澄清、表态,才能推动社会的进步。不能要求每个人完全掌握完全真实的情况后再去发言。       他 讲究“话语美”,我讲求“话语权”。)                       这些道貌岸然者,哪一个没有“先走”???       与那些先走的领导相比,让我们来看看老师们的表现(以下几段资料来自网络):     第八中学的音乐老师张艳,先从烟雾中冲出来给姐姐张荣打了电话:“姐,友谊馆着火了,快来帮我救学生!” 她丢下电话又端起一盆水冲进火场。从此,她再也没有出来 。就在这一天,29岁的张艳还请姐姐给她梳了辫子,姐姐看着她离开了家门。    阿米娜是第二中学初三班的班主任, 她已冲出剧场,回头看见还有许多学生在里面叫喊,又转身冲进火场……她没有能够出来 。    第六小学校长王愫岩眼看大火突起,马上抱起两名学生就冲出来。她一看馆内烟火翻腾,急得哭出声来:“我的孩子们还在里面呀,我的学生们呀……”王校长哭喊着迎着浓烟冲了进去,又抱出两名学生。 当她含泪吸了一口气又冲进去后,人们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    第八小学三二班的孟翠芬老师已经当了23年的班主任了,她连获市优秀班主任和十佳教师称号。两个月前,孟老师已办理了退休手续,由于学校和家长的一再请求才重登讲台。 人们在扑灭大火后发现她时,孟老师的头和背已被烧焦——但是,她的两只臂肘下一边护着一名学生,其中一名学生的心脏还在微弱跳动,他还活着 !    第八小学校长张莉和市一中副校长倪振性,都是几次把学生推出火海,自己最后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然而他们的遗体都是张开双臂,还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在墙边围护着几位死去的学生。真是桃李同悲,师生生死与共!人们后来发现许多老师和大人的遗体,不是张开双手拉学生,就是扑在学生的身上……老师们在危难时刻,分明是在全力奉献出自己的身心,吐丝求尽啊!市第七中学的政教主任周健老师,在大火袭来时,正用力撑着往下落的卷帘门。活着的学生曾看见 他一只手三次用力往外推出学生,最后倒了下去……不久前他刚领了结婚证,新婚妻子和他商定元旦举行婚礼。亲属最后找到他时,是从领带夹上认出来的 。    人们还看见身材高大的女老师李月霞当时正用有力的肩膀使劲撑着铁门,拼命喊着,让学生们一个一个逃出去。后来,她因窒息倒在大门旁边……友谊馆外照相点工作人员袁金芳亲眼目睹了这样一位永远也忘怀不了的中年女老师:她戴着眼镜,瘦弱的身影好几次冲进火场救出十几名学生,直到再也无法靠近猛烈的火焰时,这位老师才一下子身体一软靠到墙上,她大喊了一声:“我的孩子还没出来!”接着就昏倒在地。她就是第一小学的大队辅导员李平老师,起火时她的孩子离她只有几步远,她一下子抱起两名学生冲出大门。当她又一次抱起学生冲出大门的时候,铝帘门突然滑落下来将她卡在门下。她当即用手死死顶住大门,接着门外的人用力拉,她的孩子在里面使劲推,才把她救出。李老师当时亲耳听见”“自己的孩子被隔在门里的烟火中喊叫着:妈妈!妈……”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冲进去了,硬是眼睁睁地听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哭喊声渐渐消失。尽管她当时双手和脸部已被严重烧伤,她还是发疯一样的踢门、砸门……最后在极度的悲痛和伤痛中大喊一声,昏了过去。    第六小学副校长毛明新救出了6名学生,他的孩子最后也被火舌吞没。    恩师难忘啊,死里逃生的学生们怀念着心爱的老师。第三小学的媛媛向记者述说:“有一扇窗户开着就在我旁边,我想爬上去,可窗子太高怎么也够不着。这时一双手把我抱起,我爬上窗户回头一看,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小媛媛一想起那张和自己奶奶一样慈祥的脸,和那双难忘的大手,她就止不住流出晶莹的泪水,“没有那位老师我肯定活不了,也不知她是死还是话……”9岁的男孩马玉和被从剧场抢救出来送进医院后,醒来睁开眼睛时,伤口剧痛,嗓子干裂得难以说话。他在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句话,请护士送给正在病房门外焦急等候的爸爸妈妈。父母一看儿子小纸条上写的字,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去,“王老师出来没有?也不知她怎么样。”     这次火灾中 有40多位老师在场,就有36位遇难殉职 。          那些爱国者们,当你们满口唾沫夹杂着“汉奸”“美奴”喷向众多说真话的人,以展示你们那错位、廉价的所谓“爱国”时,你们想到罪恶的克拉玛依,想到那场可耻的大火了吗?     很惭愧,我这个大男人感情脆弱。想到烟火弥漫的剧场里,孩子们惊恐万分却又被一句“学生不要动,让领导先走”吓得不敢动,的确让人的眼眶难以不湿润。 是什么样的教育,把我们的孩子教育出这样的奴性?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那些逃跑的领导,那个畜生唐健当然是可耻的。     克拉玛依永远与“可耻”二字连在一起。     他们都不是最可耻的。     最可耻的,是那些手握重权,但坚决不肯追查“让领导先走”的当权者。     人们已经等待了 19 年。让我们看看,这个国家的权力集团还要装聋作哑多少年。           终有一天,每个人都要接受历史的检验,面对上帝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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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新疆克拉玛依大火——一名女警察的回忆

克拉玛依大火中遇难孩子的家属进行悼念活动 (资料图)   寒风呼号,大雪纷飞。   戈壁滩一片惨白。   三百多个崭新的坟茔兀立在冰天雪地间,凄厉风声中,似有几百个孤魂在哀嚎。   数百辆灵车缓缓驶出坟场,在绒被似的积雪上碾出两条长的黑迹。那是克拉玛依怨恨的泪痕。   一   1994年12月8日晚,克拉玛依市。   凄厉的寒风袭卷油城,友谊馆座无虚席。七所中学八所小学15个规范班(先进班)的少年儿童在这里向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教委的领导作汇报演出。领导们是来克市验收“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教育”和“基本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   馆内有学生,教师、工作人员,验收团成员及当地领导796人。   6时20分左右,观众席第二排的验收团成员阎辉民对前排克市教委普教科科长朱明龙说:“老朱,你闻到什么糊味没有?”此时,第二个文艺节目正在上演。   紧接着,舞台上方掉下块块着火的碎布片。   原来,舞台的第七号光柱灯与幕布太近,灯的高温烤燃了幕布。   但是,很多人以为是演出效果需要,是控制的点火。   没有人离座。   舞台上的工作人员慌了。一教师连忙跑去抓住幕布往下拉,想扯掉那道幕布。   有一次,友谊馆举行气功报告会。舞台上的灯烤着一道侧幕,电工启动升降幕布的机关,把幕降下来,将火灭了。   这天,该馆仅有的两名电工被派到乌鲁木齐去了。   谁也不知怎样降下幕布。那教师费了好大的劲,仍未将幕布拉掉,火却蔓延开来。   大幕被关上,意欲灭火后开幕再演。   学生们一阵骚动,交头议论。   “保持安静,坐着别动”。有人高声喊道。   这15个班分别代表一所学校。孩子们都想为母校争得“纪律秩序好”的好名声,听到喊话后,全都安静下来,坐等幕开。殊不知,狰狞的死神正张开凶残的魔爪逼向这群天真无邪的少年儿童。   幕布是化纤品,没经过阻燃处理,燃烧极为迅速。大火很快烧着电线,“啪”地一声,电线短路,全场一片黑暗。   刹时,惊叫声,奔跑声,呼喊声,响成一片。   坐在观众席后部,紧邻两个出口的学生在教师的带领下急忙向门口疏散。来到前厅,通向外部的两个出口仅一门洞开,学生们拥挤在一起,后面往前推,左右往中挤,一些学生倒在地上,身后的学生被来自背后的力量推着,从倒地同学的身上踩过。   学生大都是8岁至15岁的少年儿童,怎堪如此踩踏!他们痛得直叫唤、哭泣。   火魔象一头发怒的巨兽,在舞台左冲右突撕幕布,扯电线,烧道具……   孩子们哭爹叫妈,东撞西碰,就是找不到出口。   悬吊在舞台上空的13道幕布、影幕和其他塑料制品迅速形成立体燃烧,释放出大量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以及氯化氢等有毒气体。这些幕布都是被一根根直径为50毫米的钢管吊着,当吊绳烧断后,馆外数百米外均能听见。   当吊绳被烧,幕布向下坠落时,巨大的火球对整个空间形成压力差,“轰”地一声,馆内瞬间爆燃。强大的冲击力,把台上的人员冲翻在地,正在奔跑的孩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叠一个倒在地上。烟气中,众多少年儿童中毒昏迷。有几个孩子摇晃着站起来,没挪动步子,又栽倒在地。舞台大门两根2个拇指粗的铁心插销也被冲弯。   事后测算,当时的压力接近60个大气压。   热空气上升,冷空气下降,友谊馆内形成空气循环。热空气挟带火焰窜上20多米高的天花板,将天花板上的五合板、石膏板等引燃,天花板上不断掉下火团,落在椅子上。   友谊馆810个椅子都是木椅上加海绵外罩布套,一遇火团,立即成灾。   友谊馆形成了焚烧炉!   没多久,有毒的烟气充满友谊馆。孩子们呛得直咳嗽。   烟雾中,除坐在后部紧邻出口的部分学生逃出外,其他人只能估计方位,涌向太平门,左侧的2个太平门紧邻厕所,开着。但门外有回廊,两个安全门都锁着。孩子们打烂玻璃窗,却奈何不了铁栅栏,挥舞着血肉模糊的小手朝窗外喊“叔叔,求你们救救我!”浓烟不断涌来,一个又一个孩子软着身瘫了下去。右侧的2个太平门都关着,一个门边还横了一架梯子,孩子们拍打着门,呼天绝地。后面的学生不断从前面学生背上爬过去打门,人叠一层又一层。事后,抢险人员看到,这两个门口,叠了1.5米高的少年儿童。   一阵冷风刮来,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大火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浓。门仍没有人去开。   二   “嘭”,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办公的油田设计院的职工。   二所的张虹敏朝窗户一看,许多学生正跑出友谊馆。馆的侧门红光闪闪。他和同事们连忙跑下来,直奔友谊馆。   此时,友谊馆正面的三个门,仅开一门,学生不断挤出门来。另两个卷帘门仍紧锁着,一些市民正用肩头去撞铝合金门。   设计院的职工跑到友谊馆左侧。两安全门仍锁着,他们把木门拽掉,指望救学生出来,可木门后面有防盗铁门。他们抬起门板撞击防盗门。防盗门的下部被撞弯了,他们把一根根钢条扳起,让在回廊和厕所的人钻出来。   一些救援人员跑到友谊馆右侧。此时,靠舞台的一个太平门已被学生们冲开,一些学生来到回廊,通往前厅的门设了一道防盗拉门,过不去。   通往馆外的两道门与左侧一样,木门和防盗门,孩子们无计可施,只好爬在窗上挥手,叫喊。窗户太高,救援人员心急如焚,一部分人抬着门板,另一部分人站在上面,用榔头砸,用钢条撬,砸开铁栅栏,将孩子拉出来。   6时25分,新疆石油管理局消防支队接到报警后,市区唯一的消防中队一中队迅速出动了3部消防车,直扑友谊馆。   支队长吴龙德、副支队长宋建成等也乘车前去指挥。   远远地,淡黄色的烟雾直冲云霄。吴支队长通过电台又调动二、三、四中队增援。   大火已呈猛燃烧之势。所有窗户都能看到烈火,有毒的烟雾从窗口向外翻滚。先期到达的三台消防车分别从正面和左、右侧展开进攻。   一中队二班战斗员从正面唯一开着的门进入友谊馆。他们将倒在前厅的学生传递出来。   前厅有两道门进入观众厅。但门后的几米长的斜坡,很多孩子逃出来,摔倒在巷口,奄奄一息。消防人员与先期到达的群众一道,将他们一一拖出。   左侧的门已被群众打开,消防人员直接进入观众厅、舞台灭火。地上躺着成片的少年儿童,要么被烧死,要么被窒息,一些人用水枪压住火势,其余人员摸着学生就往外抱。一些学生被烧后,一摸,整块皮就掉下来。   从右面进攻的消防人员用消防斧破拆安全门,在副支队长袁辉生的带领下冲进去救人。毒气太重,抱一个小孩出来,就得先在外喘一口气。支队战训科维吾尔族干部热西提钻进观众厅后,抱起被困学生就往外递,浓烟令他几欲昏倒。他抓起一条湿毛巾捂住口鼻又继续救人,他明明知道他11岁的儿子也在友谊馆,但忍着悲痛,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一人救出16名学生,直到灭火战斗结束,他才哭着去找寻自己的儿子,事后在医院的太平间找到,尸体已经冰凉。一中队队长孙长江在救人时被毒烟熏昏在地,被送往医院,清醒后,他不顾液体输了一半,拔掉针头又跑回火场,参加战斗。   6时35分,克市公安局接到消防支队的报告后,孙爱民局长立即调动局机关、市区分局、交警、武警赶往现场,维持秩序,救人灭火,市区分局保卫干警曾咏梅,不顾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往身上连冲两盆冷水,同男干警一起冲进火海,连续抬出4名学生。   馆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群众,他们不断将一个个学生送往医院,抱出一个送走一个。   三轮车、摩托车、中巴车、出租车、救护车、警车主动开来运送伤员。一辆辆汽车呼啸着冲向医院。   危急时刻,一大批人把生的希望留给他人,把死的威胁留给自己,感天地,动鬼神。   克拉玛依市一中校长倪正性起火时坐在最后一排,跨一步就能逃生,但他冲进恐慌的学生中,指挥疏散,在他倒下时,手还伸向一位为演出献花的学生。   八小校长张莉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将2个学生搂在怀里,不幸遇难。   六小刚满20岁的青年教师唐文洁与教师杨波牵着孩子跌跌撞撞来到前厅。唯一的大门挤满了人,她让杨波在外去拉,自己在里推,最后一个孩子刚推出去,卷帘门落下,她被烟熏倒、窒息而亡。   一小辅导员李平带着孩子刚走到门外,一股气浪冲来,把她和学生们冲倒在地。她一边用身体护着2名学生,一边拼命喊:“快救我的孩子们”。一双大手把他们拉出门外,她焦急地一一喊着学生的名字,还好都在。她突然冲向馆内,“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在里面”。   克市七中政教主任周健已领结婚证,婚礼定于元旦举行。火灾发生后,他用肩抬着要往下掉的唯一出口的卷帘门,让学生往外逃,后来,他又三次跑进去救学生。灾后找到他时,他已面目全非,唯一能辨认的标记是领带夹。   克市市府办公室副主任毕建国坐在第三排,紧靠舞台。起火时,他完全可以一步跨上舞台,救出正在幕旁的8岁女儿,也可以一把拉出就在他身边的姨姐。领导让他去报火警时,他只喊了一句:“大姐,娃娃!”转身就冲出去,他的女儿、姨姐都被大火变成了焦尸。   消防部门没有专门的排烟机,馆内大量的有毒气体浓度仍很大。直到几扇门全都被打开后,浓烟才有所缓解,但仍有部分学生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克市英勇的干部职工又一次冲进去抢救。   6时45分,数公里外的消防2中队增援力量到达火场,紧接着,4中队、3中队的消防车也相继赶来助战。7时10分,全面控制火势,15分钟后,消灭余火。   火熄灭后,公安干警、武警官兵,驻克市解放军指战员又进入馆内清查三遍,直至救出最后一人,彻底消灭余火后,才撤离现场。   武警部队立即封闭现场,等待专家前来调查。   大火中,326个人不幸遇难,134人受伤。死难者中,天真烂漫的孩子达289人。自治区教委验收团成员17人,学校领导、教师和职工19人及一名家属,也在这次灾祸中过早地告别了人世。   三   克市一中队初二.一班14岁的女生张歆媛被救出后呈昏迷状态。几分钟后,她苏醒过来,见教师也被救出,多处受伤,她强忍着巨痛,求助一摩托车司机送她和教师上医院。   这司机是邮电局职工,名叫刘震新。此时,他的女儿也在友谊馆,他带着师生俩一边跑一边流着泪喊:“洁洁,洁洁,爸爸马上就来救你”。等他返回时,浓烟烈火使他只能在大门外哭喊。   来到新疆石油管理局总医院,小张断断续续地向烧伤科主任张树林——他的爸爸简单报告了火灾情况,并说自己的头很痛。   张主任顾不上检查甚至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立即就向院里报告情况,通告急救中心派救护车,同时做好抢救准备。   不久,一辆辆各式汽车冲进医院,源源不断地送来大批伤亡人员。烧伤科床位告急,走廊、空地都摆满了伤员。内一、内二、五官、中医、小儿科、急诊、外科、职业病科、妇产科都送来了伤员。   住院的轻病号主动让出床位。   输液、裹伤。医护人员穿梭忙碌。   “妈妈,痛啊……”   孩子们痛得直打滚,凄惨的哭叫此起彼伏。   医护人员边流泪边抢救。   “护士长,又抬进来几十个人,过道满了,怎办?”“再腾出两间治疗室!”普外科护士长马晓晋紧张而镇定地指挥救护。此时,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儿子也在友谊馆。直到深夜时,把最后一个病人送到病区后,才去找儿子。6个多时小后,她才在殡仪馆找到自己的骨肉,将儿子掩埋后,她又回到医院:“我的儿子没了,我们不能再失掉这些活着的孩子们”。   眼科大夫糜佐华、儿科副主任阿丽娅等得知自己的孩子已不在人世时,一边淌泪,一边救护别人的孩子。   市人民医院得到消息,院副书记张守梅立即带领20多名救护人员赶到友谊馆,进行现场抢救。   该院没有烧伤科,由副院长、医务处、护理部组成的抢救小组腾出外科病房,进行隔离消毒。   各个部门的医护人员主动赶回医院参加抢救。电工王新年的父亲12月8日这天去世。晚上,他含泪回到岗位,搬运药品、搬运遗体、维护电路。   有孩子在友谊馆的家长都跑到医院来找寻。亲戚、朋友、同事也来了。数千人在医院落泪。两家医院一片哭声。   怕受伤的孩子们感染,医院不能让家属进入病房。很多家长都不知自己的孩子是死是活。哭声、喊声以及孩子们痛苦的叫声汇在一起,令人黯然落泪。   一具具遗体被送往殡仪馆。大厅满了,过道满了,院坝也满了。孩子们的遗体惨不忍睹,大多数身形完好,但脸被熏黑,瞪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鼻内吸满了黑灰,医生说他们系窒息而亡。被烧的孩子,皮肤成了黑块,露出红一块黑一块的肌肉……   找到自己孩子遗体的家长哭天抢地,死去活来,几个家长当即哭昏在地。后来,有几位家长被送到精神病医院。   没找到的,寄希望于病房。他们在两家医院来回跑,屏心静气,听那声声叫唤可有熟悉的声音。   一部分参与灭火的干警奉命到两家医院维持秩序。   总医院当时有一万多名群众围观,人民医院也有数百人。干警们耐心做好群众的工作。在总医院执勤的胜利路派出所干警吐尔逊、卡哈尔、彭洪、刘尔忠先后5次被哀伤的群众扭打。他们冷静克制,没和群众发生冲突。夜晚,气温下降,许多干警穿着湿淋淋的裤子、浸透水的鞋袜在零下几度执勤。女干警古丽的女儿从火场脱险,头部砸伤,干警李剑、加额尔、阿里都有家属遇难,但他们没有吭一声,坚持在工作岗位上。   灾情牵动各地医护人员的心。北京积水潭医院、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中心医院、总公司卫生医疗队、自治区卫生厅医疗救援队、新疆医学院、自治区人民医院、新疆军区总医院、石河子医学院等18支救援队近200名医护人员前去协助抢救。我国著名烧伤专家孙家华教授从北京专程赶来主持救护。   克市兴华商场、准噶尔商场、三八商场送来了救治伤员所需的浴巾和医疗器械。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自治区、新疆各地及克拉玛依市的30多个单位为医院送去了援助的医疗器械、药品等。他们和医护人员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从死神手中抢出更多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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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大火十七周年祭(人人网相册)

来源:人人网 作者:虞怀瑾❂ 1994年12月7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教委组织的“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简称“两基”验收团一行23人到达克拉玛依,12月8日下午6时(北京时间8时)克拉玛依市教委在友谊馆为验收团举办专场文艺汇报演出,克市7所小学8所中学15个规范班的学生、部分教职工和克市、新疆石油管理局的有关领导796人参加活动。 上面的画面是孩子们组成的鼓号队在友谊馆门口欢迎领导们入场的情景。 在鲜花和鼓号声中,领导们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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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遗忘的历史:1994克拉玛依大火 “学生们不要动,让领导先走!”

况 丽 女, 40 岁,原系新疆石油管理局教育培训中心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十 多 年前那次克拉玛依大火不少人记得,她就是那个不指挥打开所有安全门和组织学生疏散,只顾自己逃生的人。 那次火灾况 丽凭借着对友谊馆地形的熟悉钻进了厕所,又凭著成年人的力气,把原本可塞三十人以上的厕所反锁顶上,任凭孩子们哭喊也绝不开门;事后在厕所门外地上发现一百多具学生尸体。她还骄傲地告诉记者,“自己的逃生知识有多丰富”。 事后况 丽因犯玩忽职守罪 , 被开除党籍,判 处有期 徒刑四年。 三百多个孩子的死尸没有 唤醒她的灵魂。国家法律的审判也没有让她人性复苏。 不久前,况 丽重新入了党 ,现在当上了一家保险公司克拉玛依分公司的总经理,还发了财。这件事唤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说这么没良心的人,没有得到恶报反而是好运不断。 况 丽 [中国茉莉花革命 http://www.molihua.org ] 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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